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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一干人马护送酒葫芦快到沧州城郊,刚刚松了口气。没成想从路旁的密林里,斜插三四十个灰衣人,将御林军团团包围,齐声高喝:“呔,留下买路钱再走。”
小头目弄不清原委,手持盛酒葫芦的包袱站在当央,众御林军持刀外向围成圈子护卫,与灰衣人对峙。
灰衣首领走上前,冷冷地说:“放下信物,立地成佛。不然,小爷送你们上西天。”
小头目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长了几颗脑袋,敢劫官军。找死呢,还是活腻了?”
灰衣首领说:“废话少讲,爷没时间和你斗闷子,快快呈上信物。”
御林军身陷包围圈,退路已被堵死。小头目听得出,灰衣人专门奔着酒葫芦而来,恐怕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别无选择,只能先从气势上唬住对方,再找脱身之策。他举起御林军的腰牌,拿出官威说:“皇命在身,人在物在。若有阻挡,格杀勿论。灰小子们,识相的赶紧撤退。”
灰衣首领看穿了小头目发虚的心理,此时决不能输气势,必须快刀斩乱麻。他阴冷地说:“你这个犟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落泪也晚了,弟兄们,上。他们不说了吗,格杀勿论!”
经过特殊训练的灰衣人,武功明显地高出御林军。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御林军全部被放倒在地,盛酒葫芦的包袱落入灰衣首领手里。御林军小头目败倒前,力拼灰衣小喽啰,快刀削下对方腰间隐藏的腰牌,当他败在灰衣首领刀下的瞬间,滚身盖住腰牌。
灰衣首领举着包袱晃了晃,炫耀道:“看在信物的面子上,放你们这群冒充的官军一条生路。大爷们不陪,告辞了。”
眼巴巴看到酒葫芦被抢走,小头目也不敢追赶,而是命令众随从就近疗伤,他拐着腿去书生的父亲处报到。见过老爷,讲过原委,递上灰衣人的腰牌,闷着头听候发落。
书生的父亲反过来正过去端详腰牌,绕屋转圈,忽然骂道:“不中用的笨猪,脑子进水了。有你们这样的吗?生怕路人不知道你们在护送宝物,大摇大摆地张扬个屁!”
小头目委屈地说:“老爷,小人无能,痛失宝贝。但小人觉得灰衣人此行不简单,肯定早就有预谋。大概咱们走露了风声,要不,哪会这么巧合?”
书生的父亲叹道:“人算不如天算,这道坎恐怕过不去了。”
小队长惊恐万状,担心老爷拿他做替罪羊,当场泄私愤挥刀杀了他,不禁身子颤抖嘴在重复:“都是属下无能。”
这其中定有黑幕。书生的父亲觉得责怪小头目也没用,怔怔地说:“若是后悔能管用,老夫天天吃后悔药。都是群废物,留你们也成不了事,统统滚回京城吧。”
小头目唯恐老爷变卦,行了跪拜礼,头悬赦免令,兔子般蹦跶着跑走。
书生的父亲倍感郁闷,就要到手的酒葫芦,被硬生生地抢走,点背能怨谁呢?他迈着失落的碎步走到台案前,铺开宣纸,持笔悬腕,录下一首时下流行的诗歌《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过去经常同情老朋友李白的身世,如今再看自己眼下处境,也强不到哪儿去。心思在盘旋,他又随录了几首李白的诗歌,情绪渐渐平复,心入字意,气场运行通畅,汗滴笔下纸。
小黑雀不解主人的心情,在庭院里欢快地聒噪起来,似有外物进院。
书生的父亲闻鸟语又起烦躁,爆开粗口:“不知好歹的畜牲,真他妈想灭了你。”烦躁才袭过,庭院里又传来脆爽的鸟语,还伴着轻盈的脚步声。
书生的父亲迎出屋外,却见火凤凰和小黑雀盘旋在一起亲热,有个小书童背着包袱走来。他认出小道姑,慈笑道:“香风袭来,小姑娘前来贫舍,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小道姑嬉笑道:“爷爷可好呀,如此说话酸不酸?”
书生的父亲不气反大笑:“你是小鬼头,我是老顽童,咱们是老少两个活宝,快快进屋。”
小道姑交待完书生的授意,解下包袱,把酒葫芦递给书生的父亲,轻描淡写地说:“啥子宝贝,令公子哥像玩捉迷藏似的?”
书生的父亲惊喜交加,赞叹道:“几日未见,犬子竟然会用计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圈可点。”
小道姑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脆生生地说:“老顽童,小鬼头的任务顺利完成,该和爷爷再见了。”说完话,不等书生的父亲回话,她拔腿就往外走。书生的父亲说:“且慢,老顽童写几句话捎给犬子,省得小黑雀再跑腿了。”
小道姑站在庭院观看两鸟戏耍,羡慕嫉妒爱涌上心头,掏出一枚暗器,射向树干。
而此时道观里,住持面对书生的疑问,没直面回答,却说:“噢,本教记起了,我也认识你。那是二十年前的事。”
书生惊道:“教主,那天你说认识家父,今天又说认识在下,到底认识谁?”
住持觉得再隐瞒实情不厚道,便自揭了老底:“先生那天把黑衣老者叫父亲,唤起本教埋藏的记忆,并且当场就对上了号。二十年前,先生经常随老官人去张九龄张丞相家。”
书生惊上加惊:“是呀,家父拜在张丞相的门下,自然要听恩师面谕。而我同去,是借机专程求问经书难题。那你在?”
住持平和地说:“我,本教只是伺候张老爷的小丫鬟。我注意你的举止,先生当然不会多看我一眼,更记不住我。老官人的音容笑貌忘却了,你的帅气一直铭记于心。”
书生笑道:“闹了半天,咱还有这层关系?原来,咱们是故知,确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书生肃目正衣,一本正经地作揖道:“在下这厢有礼了。”
庄重的住持再庄重,也忍不住笑出声,面若桃花。
人面桃花自映红,书生看呆了。
寂静片刻,书生觉得住持避实就虚,又回问主题:“家父的事,并非光逝去的那些,肯定最近与教主有过交集,可否一并告知些?”
住持叹道:“先生越发心思缜密,本教似乎低估了先生的智商。既然逮住那句话不放松,那我就如实交待。此事讲来话短。大概在去年秋季,本教尚未接任住持,还是住持下面的护观使者。有天晚上,老官人化蒙面装潜入本观。本教听到院里动静,出门探虚实,发现老官人攀在树上手舞足蹈。本教持剑喝问,老官人受惊跳下树来,与本教过了三招,逼退本教后,遁出观门。过招时本教看见,老官人手里分明攥着一只小黑雀。前几天去城里救公子时,恰遇老官人。他未必认出本教,因为本教已当上住持换了套装,却几眼就认出了老官人。这世界太小了。”
书生说:“原来是这样,父亲莫非和道观存些渊源。”
再转移镜头回山下。迎着黄昏的霞光,小道姑和火凤凰兴致勃勃地回到石屋前,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想给阿呆个惊喜。
阿呆毫无反应,依然呆呆地盘在石床上打坐。小道姑突然发话:“阿呆,你够呆了,还发啥子呆?”阿呆冷不丁地受外界喝斥,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收拾床上物什,下床陪着呆笑。
小道姑嘴不饶人,继续教训道:“我说阿呆,你整天呆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呆,八成神经出现了问题。”阿呆又发了下呆,反问道:“你是说阿呆神经病,你个小鬼头才神经病呢!”
小道姑惦记着向书生复命,不耐烦地说:“本姑娘没空陪你发呆,咱得去猿人洞报到。”小道姑径直走进酒窖,后边传来阿呆的声音:“主人没在猿人洞,去东边了。”
小道姑回转身子,问阿呆:“什么时候走的?”
阿呆成心发呆,并不回话。
小道姑改变口气,央求道:“阿呆哥,告诉我呀。”
这回阿呆并未呆,速速回应:“快半天了。准在道观诵经盘道啦。”
小道姑问出虚实不再客气,又数落道:“阿呆呀阿呆,就你充能,本姑娘早已料到。你发你的呆,本姑回道观了。”
阿呆不呆,愤愤地说:“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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