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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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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9月17日 西安石油学院来信(二稿)

(2014-07-23 20: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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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it

小时代

致青春

分类: 《秋枫萝燕》小品散文

晓号:

到校已经十多天了,这一周来一直在进行军训。一贯懒散生活突然军事化开始真有些不习惯,早晨6点钟起床、上操、整理内务,房间管理摆设全都正规化,甚至床下都只能摆两双鞋。更不幸的是我在上军操时摔坏腿,伤口化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我得以摆脱军训的辛劳。

我们宿舍人缘挺不错,8个人大家都彼此谈得很开心。我们这儿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大庆、天津、安徽、河南,不过四川人就我一个。普通话在我们这儿是官方语言,说惯四川话,突然夹口嚼舌的讲普通话,确实有些不习惯,发音每每带着浓浓的川味。不过我还是很快适应这的生活。从未离开过家乡,没离开过父母,大学宿舍的集体生活对我是一种全新的世界。当初我是带着一份激动,一份迷惘跨进校门的。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我发现这种集体生活竟充满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都是年青人,这里扬溢的是一种青春的气息,彼此内心完全的交流,爱情、生活、人生、事业、社会无所不谈。特别有趣的宿舍的夜晚,每个人都盘出自己的爱情经历,年轻人的心扉此时完全打开,同龄人有着同样的心情,只有正在经历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这种言语之间洋溢的真情。

同宿舍的一个同学这样发表他的感叹:爱情真的要靠缘分,缘里有时总会有,缘里无时莫强求。我对这句话同样深有感触,大学的我不会再有高中时的轻狂,我会为爱等候,我会为缘等到那一天。也许你会笑我太浪漫太幼稚,不过我到觉得自己的思想比以前更成熟。

老友:先静

 

先静是晓号滚一个床单的发小。中学以前,两人的父亲在一个油矿上班,静爸在机关,号爸在车间做技术员,后来也调到机关,两位父亲都是矿上有名的能人,关系本就不错。在那个“我为祖国献石油”的豪迈年代,“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都要抖三抖”,不光父亲们引以自豪,小朋友也自觉在同学们中间脸上增光。

静是家里老二,晓号是独生子。从上学开始,两人就在同一个学校,那是矿部旁边一个简陋的小学,教室大部分是城隍庙改造的,到处能见到斑驳的石灰下面透出隐约的朱墙。有一次课间休息,高年级同学在二楼走廊上跑跳,居然一只脚把楼板踏穿了个洞。一阵尖叫和烟尘过后,满院子奔跑的孩子都停下来,看着天花板上伸下来的那只小腿。从刷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大门到正街还有几十米的小巷,一到大雨天,人就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泥浆浆中间趟过去。偶尔有人好心扔几块砖在路中间,走起来没那么吃力。

对父亲带自己去小学报名的那个九月一日,晓号记忆犹新。阴雨连绵的日子,夏末的热浪与入秋的雨水反复争夺着最后的天气主导权,空气被这场争夺弄得潮热难当。袭击全川的罕见大洪水刚刚消退不久,正街上早已泥泞不堪。天气糟糕,父亲没办法骑自行车,就在正街的泥泞当中一路背着他到了学校,报名完毕又背回家。家里只有两把伞,一把蓝花的塑料伞,母亲拿去用了,还有就是一把黑布大伞。黑布大伞在晓号手上撑得很吃力,还好风不大,勉强撑得住。靠在父亲背上,大黑伞几乎挡住了全部的视线,只能感觉到父亲深浅不一和偶尔跳跃的脚步。城南坝子里长大的他第一次“走”在正街上,却没看清楚正街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父亲是年轻强壮的,晓号享受着大黑伞下的安全和舒适,还有上上下下颠簸的惬意,这是平时难得的待遇。因为年龄的增长,母亲的怀抱或者父亲的“马马肩”都成为了记忆,同父母分床之后,“独立”已经渐渐变成了成长的主要目标。

正式入学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正街的全貌这才知晓:长约一公里的狭窄街道被划分成了上下两街,木结构的临街商铺低矮沧桑,有的已经倾斜,檐和梁非常鲜明地表现出传统川中民居的式样。现在回想,根本不需要仿古,那就是最朴实的古城风貌,相比后来处处可见的古镇旅游点,故乡这些消失的街道在记忆中纯真而优雅。

 

因为名字的原因,晓号在班上得了绰号叫“耗子”,而先静一张乖乖的圆脸,看起来就像可爱的猫咪,所以得绰号“老猫”。耗子却不怕老猫,反而经常整一整老猫,老猫也周瑜打黄盖般愿打愿挨。不会骂人、不会打架,这是两人在老师眼中最突出的优点。直到二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掌握的最狠一句叫骂仅仅是“坏蛋!”所以被高年级的坏孩子欺负是常有的事,但晓号也因此得到了全校唯一的一张《文明礼貌好》特别奖状。

读了两年之后,从五年制到六年制的改革开始了。因为学校偏僻得不到足够的重视,改制后的教材短缺,学校决定每个年级的尖子生“跳”一级,比如晓号升入的班级称四年级,但沿用三年级的教材;而大部分的学生顺序升级,实际上不明不白地成了留级生。就这样,两人分开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晓号成了班里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天天被一班“留级生”欺负的噩梦开始了。胖嘟嘟的小脸蛋成为大孩子们袭击的必然目标,下课时间,经常有人过来掐一把就跑,晓号个子小奔跑速度慢,根本追不上,偶尔追上了也打不过,只能用指甲给对手留下几道血痕。

上了五年级,慈祥严厉的班主任老师把歧视激励法发挥到了极致,按成绩而不是座位或者姓名排了学号。晓号虽然贵为1号,备受老师们的保护,但老师的眼皮不是全天候的保镖。而且老师越喜欢的乖孩子就越是招来熊孩子们的憎恨,尤其是每次民主选举三好学生都不能当选却总是被老师特批奖状的角色,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成了家常便饭。没有先静做盟军,晓号倍感自己势单力薄。

某个上午的课间,脸上照例按了掐,飞奔追逐之后,眼看跟侵犯者的距离越拉越远,晓号顺手捡起讲台的黑板擦朝侵犯者的方向用力掷了出去。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另一个无辜同学恰好走到了“弹道”上,黑板擦的一角猛地砸中了无辜者的耳根。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看医生、道歉、赔钱,医生说,只要偏离几毫米,被砸的同学就会耳聋。所幸和这位同学的关系不错(但以后也不再好了),医药费赔了十块钱,是晓号一年的零花。于是父亲决定转学:去城里最好的省重点小学。

不过黑板擦事件其实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前已经发生了两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国庆节之前,学校的演出安排了晓号的诗朗诵《祖国献礼》,于是乎夜以继日地苦练,感情表情都到位了,临演出老师说不用去化妆了,因为时间表的原因,节目决定临时拿下。一个月的心血说取消就取消,随随便便如同儿戏,晓号冲到老师办公室,声色俱厉(不对,是声泪俱下)地诉说了自己的心血,最终成功登台。脸上扑的白粉和胭脂一直到晚饭后都不愿意洗掉。其实即使没能登台,也已经从背诵的诗中学到了两个新词:“叱咤”和“荆棘”。这两个词语,不属于那个年级的语文课本,是从字典当中查出来标注到诗稿上的,用了很长时间才记住。老师在晓号心目当中一直是母亲一样的角色,这一次却显露出了“背信弃义”的一面,心寒。

另一件更伤自尊的事情发生在暑假的少年宫。父亲是矿里有名的工程师,矿上车间里很多实用的工具和设备是父亲发明的,从小耳濡目染,手上功夫自然不错。学校里搞制作比赛,晓号找来包装用的泡沫塑料,用父亲为自己准备的专用切割工具做了一个很漂亮的双体帆船,能下水的。被学校选送少年宫展览之后,暑假的一天下午,晓号带着小伙伴儿自信满满地去参观。展厅不大,老师带着成队的重点小学学生鱼贯出入。等他们都走了,几个人从第一个展品开始仔细查看,目的在于学习一下人家的优点。越看到后来越觉得索然,一排一排看上去整齐划一的是从手工杂志上裁减下来粘贴而成的纸军舰、纸汽车、纸飞机,全是死的,不能活动,而且全无一点创造,都是按部就班循着印刷的折痕拼接而成,连颜色式样都千篇一律,这让小伙伴儿们非常失望。然而更加过分的是,自己辛苦制作的那个活的帆船,居然被置于最不起眼的一角,甚至都不能算展台。“太欺负人了!”晓号心想。

开学以后,来到老师们的大办公室,根据班主任老师的指引找到主管参加这个活动的教导主任。晓号以为这是个可以解决可以改变的状况,然而得到的答案简单而又无奈,原因只有一个:重点与非重点。主任还“语重心长”地说,重点小学一个女孩刚刚拿了全国青少年发明比赛的大奖,如果真有本事,也去拿个大奖回来,就不会再受歧视了。说到重点小学拿奖的事情,晓号在主任眼中看到的不是不服、不是挑战,而是膜拜。

受不了一桩桩窝囊气,父亲终于决定转学。一年以后,因为班主任老师的丈夫与静爸、号爸并称矿上的“三剑客”(三大能人),静也转学过来。从此,Tom和Jerry又在一起快乐地学习和玩耍了。

转学之前,父亲曾经用自行车载着晓号经过这所学校的大门,然后停了下来,叫他走进去看看。但他不敢,从门外看上去,崭新的教学楼,童话一般的体育场,走廊的外侧栏杆上还嵌着五彩的花草,这所高大上的学校与自己当时就读的相比,就是滨湖豪宅与贫民窟的差异。自己没觉得有福上这样的学校,所以不敢踏入一步。转学过去之后才有了新发现:都是一样的人!不仅成绩并不落后,而且有父亲做后盾,动手能力也算上乘,于是自信心又回来了。就在静转学过来之前的这个暑假,晓号拿了全国比赛的奖,这所学校新的英雄诞生了。上一次这个殊荣属于两年前的那个女孩,前母校主任口中的那位。而今,晓号不逊于她了。

举家搬迁的计划父亲一直瞒着,直到小学毕业考结束才公布,收拾东西也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还来得及与小伙伴儿们一一惜别。其实在跟同事聊天的时候也有两次说漏嘴,但都让父亲编瞎话糊弄过去了。后来父亲说,那是为了不影响他的考试。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晓号还是跟随一辆加长的五十铃大卡车来到了成都。当卡车开进父母新单位的家属区,眼前的景色带来的震撼前所未有:一座绿树满荫、翠竹如云的山头,是谁把公园搬到了田间?学校与家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三年的初中生活就沉浸在这座花园当中。

 

直到初中毕业那个暑假与静的重逢,晓号埋藏了一年的单相思没有任何人了解。

重逢无疑是一件很让重逢者开心的事,尤其一整天酣畅淋漓的交谈,两人彼此倾诉各自的的单相思恋情。成都的街道是四四方方的,在每一个路口左转左转再左转,或者右转右转再右转,都能画出个圈来。所以以静下榻的局招待所为圆心,两人推心置腹的交谈足足绕了5个大约直径为5公里的圈。

晓号单恋的,是雨巷诗人戴望舒笔下丁香一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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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说《信》的第3节,以后,随写随更新。能写多长?我不知道;要写多久?也不知道。因为我擅长评论,不擅长编故事,所以,名为小说,实为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只隐去具名实姓而已。欢迎与我同学过、友谊过、纠葛过的小伙伴们,对号入座。

作者:瞬雨  经济观察家,自由评论人
《环球时报》特约评论员,《中国科学报》金融专栏作者,成都电台FM105.6《谈股论经》特约评论员,成都Merriheart(美丽心灵机构)心理治疗与青少年成长专家组成员
微信公众号:瞬雨

长篇小说《信》——自序&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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