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读书散记（2） 裘山山

午间烧了酱爆豇豆青椒，西红柿鸡蛋，雪菜茭白肉丝。

昨天剩下的那条黄花鱼还在，一根红烧鸡翅也在。

吃了一盆，那种不锈钢的小盆。盖浇饭的吃法，加上一杯浓果汁。

吃完有点惊到了。三两饭好像有的。或许拿心思下饭，也会有意外收获？那会儿一直在想，微信怎么加上后山迟桂花呢？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她怎么想起来要我的小茶画，又怎么想到再给她的妹妹裘山山的生日订上一幅？

然后就是哦，麦铃那里。群里。二月风。后山迟桂花。理顺了。

那天画了一幅“这些年我使劲想啊想啊想，终于忘记了我在想什么”，桂花要了。其实看到这个名字会经常想起家里的辈分，比如我的堂哥，是“新”字辈，我的堂姐们，也是“桂”字辈。我娘说生我的那个夏夜，月亮又圆又大，于是起名：桂月。靠，太难听了，我爹也一定觉得太老土了，所以。就没叫这个。

还是那么擅长跑调。

后来也是午间，我的茶案上就有了柠檬黄的一本《八月蝴蝶黄》，朱红的一本《我在天堂等你》。这之前，没有遇到过裘山山，当然，也不知道她的高产和著名。收到书的那个午间，我随意翻开的一篇，是《腊八粥》……

短短的一篇，让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有句歌词说的是：温柔如刀。这是裘山山的独门秘籍。

再后来，读“轮椅”，读“毛毯”，读“周末音乐会”，读“叫我如何不想他”……

合上这本厚厚的短篇小说选，我对裘山山——这个人，肃然起敬。

这份敬重，源于在她貌似随手拈来，轻言细语的叙述里，对人性本来不完美的洞悉和体谅。没有说教，没有口号，也没有一点矫饰与卖弄。凝聚在字头笔端的，都是生活本来的铺排与展示。只是，她那么明朗，那么坦然，又那么沉静，那么温厚。发了朋友圈，蜜友浏沄说，裘山山很不错，读过！写《布衣壶宗 顾景舟传》的徐风老师回复说，裘山山是著名作家啊！这些对我，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桂花发私信说：“我都爱上山山了。她心里太暖了，才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像阳光又像月光。”她回复说：“你们认识太迟了”我说：“不迟，一切都刚刚好。”

是的，如果不是到了这把年纪，这份光景，经历了生命中应该或不应该经历的一切，或许我对山山笔下的人物刻画，并没有更深层次的懂得，也难有向善的勾勒和体贴。我不会懂得来自一个老人细碎的问询，怎样打开一个失眠女子常年封闭的内在，在一碗腊八粥里重新品味到生活的营养与温度；也不会明白那个轮椅上的少年，在公园草地上与中年女子的一席摆谈，让我们每一个人在貌似简单的“舍得”“给予”中，仔细思量德与善的杠杆。

真正有力量的文字，一定促人反思，内省。这是首读裘山山最大的收获。比如《叫我如何不想他》讲一个下岗的单身母亲，为了求学的孩子与基本的生活，几经辗转选择了做“鸡”。读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几次停下来，想起当年高居道德高地的那些鄙视与奚落……人性总是双面的，罪与罚，善与恶，我们太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指责与评判。山山文字的力量，就像栽一行苗，煮一锅饭，行云流水，娓娓道来，却又绵里藏针，刚柔并济——女人面对生活的挣扎与选择，面对情感的纠结与苦痛……后来的后来，我们会想到这个国家的病，这个社会的病——我们每一分子的病。

还有一点，后来我想起要看看裘山山的样子，文集的折页上她穿着淡淡的藕色的薄衫，脖子上的丝巾也很柔软淡雅。微微的笑，一幅云淡风轻的聪明样子。我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只是觉得，挺好看的。

突然想起，还没有写花如掌灯啊，他的《奇花》《青绿》《故乡有灵》。要写，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