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散文随笔 |
昨天女友聚会,几个女友看了《女人的幽默》后,提出还想看一篇我原先写女人的,我就把这篇旧文贴出来,凑个趣吧。
我有个妹妹,年纪不大,却十分糊涂。我们一起去西藏,她戴个墨镜坐在车上打瞌睡,一觉醒来就惊呼:天这么暗,怕是要下大雨了!我坐在她身边,随手摘下她的墨镜,她一下大笑起来:原来天上的太阳正大得刺眼呢。
后来到了一处寺庙,我给她拍照,她把墨镜推上去架在头发上,作女明星状。等照完了相她又惊呼起来:你看见我墨镜没有?一边喊还一边浑身上下地找。我走过去帮她把墨镜取下来,在她眼前晃,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到最后,她终是把那副墨镜丢了,我们开车倒回宾馆去找也没找到。那是个珍贵的纪念品。看她那难过的样子,我真希望我还能帮她从鼻梁上或者脑门上取下来。
糊涂妹妹的糊涂表现诸多,丢东西都是小事了。有一回几个好朋友请客,叫她到军区门口接客人进来,并顺便买一瓶醋。她不会烧菜,所以打杂的事总是派给她。她就骑个车去了,到门口看见客人就对客人说,你等一下,我先去买瓶醋,再带你进去。等买了醋,她就把客人忘了,自己一个人进了军区大门。还好客人眼尖,连连喊她:哎哎,还有我呢,你怎么把我忘了?
我们时常拿她的这些糊涂事来说笑,她自己也忍俊不禁。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糊涂,她编的那一版报纸却从未出过错,她养的女儿也是漂漂亮亮的。
我还有个姐姐,糊涂得和这个妹妹不相上下。有一天我们一起回父母家,吃过晚饭她先走了。等我走时,见单元门口的一辆自行车上夹着一个包,很面熟,像在哪儿见过。忽然回想起正是她的。原来她把自己的包夹在别人的车上,然后骑着自己的车回家了。我估计她当时要能打开别人车的话,也会把别人的车骑走。
还有一回,也是从父母家出来,母亲让她顺便把家里的垃圾提下去丢到垃圾桶。她就提着一袋垃圾下了楼,然后打的回家。到家后她看看手里的袋子,心里直纳闷儿:我什么时候买过东西了?打开一看,原来是娘家的垃圾。
由于糊涂,她每年丢失的东西都不下几个月的工资,仅仅是坐出租车,就丢过相机一部手机一部衣服两件手套数不清,以至于现在家里人宁可把东西交给她女儿也不交给她。她现在丢了东西,对家人是绝对隐情不报的,免得又挨批评。前不久父母去看她,一进院子就看见墙上贴着大红纸,上面写着感谢信,感谢院里的保安将捡到的皮包交还给了失主,里面有手机,身份证,现金和各种银行卡。再一看失主,正是自己的糊涂女儿。
终于没能瞒住。
有意思的是,和糊涂妹妹一样,我的糊涂姐姐也从没因为糊涂造成过工作上的失误,她的办公室主任当得好好的,女儿也养到初三了(如今已上大学)。而且,她烧的菜很好吃,从没把酱油当过醋,白糖当过盐。
看来糊涂得不过份。
该说自己了,呵呵,我的糊涂事也不少。有一次去修自行车,修车的师傅说,你这车必须保养了。我就把车交给他,自己去买菜。等买了菜出来,车好了,我问多少钱,师傅说25元。我说怎么那么贵呀?他就讲了一堆原因。我嘟嘟囔囔地把钱付了,然后提上菜回家。走到半路我的手被沉重的菜勒得发疼,就想,今天我怎么不骑车买菜呢?这一想,才发现我付了钱却没拿车。车还在修车师傅那儿呢。
还有一次,也是买菜。我买了肉,又买猪肝,又买肉馅,好几样。老板把帐一算,我就付钱。付完钱骑车回家。打开门,贝贝(小狗)朝我又扑又跳。我想,哎,我怎么不给它买猪肝呢?我刚才出去干什么去了?
这才想起买好的东西全放在肉铺呢,只好倒回到菜市场去。那老板一脸的不高兴,大概是想,要么你就别忘,要忘就忘彻底。这算什么?让人家空欢喜嘛。
因为糊涂,我每年夏天要丢一到两副墨镜,每年冬天要丢一到两副手套。有一回手套又丢了一只,我很生自己的气,想,要丢就丢一双嘛,人家拣了还可以用,丢一只算什么。就倒回去找,忽然看见那只手套在路上。我走过去,把手上这只也扔到一起,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已经是一双了,干吗不拣起来?
不过这些糊涂事,总能给我带来快乐。和女友们在一起聊天,一说这些事我就开心不已,嘻哈大笑。而且我发现,凡糊涂女人大都是善良之辈,乐于助人,宽以待人,包括我自己哈。而且虽然糊涂,却并未吃太大的亏。大概上帝觉得她们平日里小亏吃得多,大亏就不要给她们了。
我喜欢我的糊涂姐妹,也希望自己糊涂些。要知道,生活中若没有这些糊涂事,个个都像算盘那么精明,该多么枯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