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先生比我年轻，76年那年，我已经35岁，小林不到30，他曾经对我说，搞程序设计，最好是20出头，脑子快，过了30就迟钝了。当时我听了，觉得自己是否已经不适合搞程序了？有点受打击……，哈哈。

不过，当时我在周围同事中比较，算是比较棒的，因此也有点骄傲。不久，一次考试，使我事后感到需要反思，事情是这样的：

为了了解中国方面技术人员掌握技术的情况，新日铁的日本官方，准备对所有参与这个工程调试的人员进行一次摸底考试。也许是因为有人掌握得不好吧，这引起中方技术人员的反对，因此各种议论都出现了，有人甚至说日本人看不起我们，要给我们难堪等等。

在普遍的反对思潮影响下，我也对这个摸底考试产生了反感，从内心抵触这次考试。但是，尽管大家都表态反对考试，考试最后还是如期举行了。

当时不知为何，我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心理状态，就是打算故意捣乱。当然作为个人，我无法阻止考试的进行，但是我有自己的做法。

考试的内容，是由浅到深，例如前面几道题，就是考你懂不懂二进制，给几个最简单的二进制的换算或者加减题，到后面，逐步加深题目的难度。现在我想起来，觉得日本人这样做其实很正常，本无可厚非，但是当时并不理解。

于是到考试的时候，对一些最简单的题目我故意答错，例如二进制0101等于十进制几，我会故意答成6，等等。很多题都是这样故意答错的，估计阅卷人会很吃惊。不过，到了比较难的问题，我却又答得不错，我的目的就是想表达，对你们这样来考我，我很蔑视！不过，说实在的，考到最后几道题，我还真答不上来。所以最后的题目我也没答。

至于考试的结果怎样，日本人并没有公布。而我蔑视日本人的做法，是否起了作用也不得而知。多年以后，我感到自己的做法很愚蠢：1）没有让他们真正了解我的水平，也许他们以为我的确基础很差？2）这种做法对己对工作，都没有任何好处。事实上，老师就是老师，日本的技术就是比我们强，那么就应该虚心学习。放着机会不认真学习，反倒耍起小脾气来，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考试只是一种形式，平时我的水平怎样，和我接触最多的小林先生是很清楚的，其他日本专家也了解。

正如前面我的文章里提到过的，自动位置控制APC，是自动化控制里面的基础。在武钢热轧系统里面，有将近80个APC回路控制项目（参看下图中的前言），都是通过DDC计算机控制的。这3台DDC计算机的APC程序是一样的，只是具体的控制对象不同和参数不同罢了。由于我在北京钢铁学院的计算机上已经做过类似的控制，所以掌握起来也快。在1978年第四期的《冶金自动化》学术刊物上，我发表了介绍文章。应该说，这篇文章以及后来在该刊物上发表的介绍武钢热轧计算机操作系统的文章，就是我的最好答卷。

下图：文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