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联盟难以对抗网媒

  上周，在新闻出版总署举办的一个名为中央单位报纸总编辑培训班上，我聆听了一位官员表达了对报纸沦为网站廉价“打工仔”的担忧，并据此呼吁成立一个报纸的联盟，以增加报界对网络的集体谈判能力。 事实上，这样的担忧几年来在中国传统纸质媒体一直比较流行，据说一些报纸老总经常在门户网站举办的各种聚会上，自嘲自己已成为网络公司的免费“记者站”，而最近的说法说得更加剑拔弩张甚至有点悲壮：2008年是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的决战之年，网络传播的威力将在奥运大战中全面爆发，给传统媒体以致命一击。
   对很多人来说，传统媒体从产业的上游变为下游的确是个奇怪的事件，所以集体讨个说法或集体维权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在我看来，尽管报纸的信息在商业资源的重整中确实存在贱卖的问题，但成立联盟增加谈判能力也是找出了问题，却找错了解决方法。究其原因，主要来自两个方面：
   一、传统媒体发展的不平衡性，决定了其利益诉求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中国的传统媒体无论在运作模式、市场化程度和规模上都差异巨大，即使是同一类媒体也发展得非常不平衡。这使得他们在和网媒的合作中追求目标和合作地位都难以统一。可以说，即使是在为网媒廉价提供信息，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勉强为之，有人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人为挤不上合作而苦恼。在具体合作诉求中，传统媒体也有传播力、品牌力和互动能力等区别，在这样的事实和传统媒体竞争日益加剧的背景下。何谈报纸联盟？这样的组织即使成立，也和历史上那些价格联盟一样，结果可想而知。
  二、行政力量难敌商业力量。无数没有采访权的网络媒体为什么会以媒体的面貌成功崛起？固然有网络社会的大势，却也无比生动地告诉我们，商业力量的强大。如果用行政的力量可以组织一个联盟，那么其能力也难敌网络媒体的商业力量。更重要的是，后者还代表了一种更加先进的历史力量，已经或正在得到世人更多的肯定与尊重。在此方面，当今中国虽然已经出现了少数市场化程度较高的传统媒体，但就整体而言，双方在具体的商业运作方面尚不能同日而语。因此试图捆绑一个个缺乏商业操作能力的个体以对抗高度商业化的网络，至少我对此很不看好。 
  事实上，这也是问题的一个视角，或者说是传统媒体自我中心观的一个论调。几乎从来没有人强迫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进行合作，合作完全是互相选择的市场行为。至于合作中的权利义务不对等，完全可以通过修订、完善商业互惠而解决。对传统媒体来说，更重要的不应该是愤愤不平或多索取信息使用费用，而是考虑在网络社会的背景下，如何改变自己的媒体中心观，在握有原创信息的同时如何适应新的传播环境和产业环境。如果老盯着别人，不思考自己，那上游也可能沦为支流，坐视下游变成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