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咱妈妈

作者：李树伟

2021年4月8日那天，蓝得透亮，天底下，连绵的群山，被杏花点缀，山桃花装扮，更有白色的梨花和嫩柳的鹅黄，它们争先恐后地向大地献媚。我们夫妻俩与薛梅教授姐俩，在欢歌笑语中，品味着空气里流淌的春意，显得那么雅致，恬淡，甘美，仿佛像一个刚从诗经中走出来的少女，羞涩而安静，带着欣喜和幸福。

我仰望天空那几朵洁白的浮云，心情超级愉悦。这是我大病初愈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十多个月没出门了，没想到承德市作家协会主席刘福君在兴隆诗上庄搞了一个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春天送你一首诗”走进兴隆诗上庄。

踏进诗上庄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拜见刘福君94岁的老母亲。来诗上庄拜见老妈妈早已是薛梅教授的常态，她经常跟我说：福君主席是位孝子，老妈妈也是我们的福寿之星……

老妈妈见到我们那叫一个高兴，本来自己躺着睡觉见我们四人喊着：老妈妈，我们来看您了！老妈妈兴奋地坐起来说：村里今天有演出，我也想去看……

说完，她又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我知道你们不是推我出去看演出的，我儿子说了，今天外面凉怕我感冒了，不让我去。

我马上说：您要真想出去看演出就穿的暖和点，我们一起用车推着您去看吧。

老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在逗你们玩呢？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身子，自己从被子里面抽出一只脚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在逗你们玩，我的小腿让保姆一个不注意，就给弄骨折了，孩子们可不能让我出去啊……

我们四个人惊讶望去，看到老妈妈腿上绑着绷带，她一边摸着绷带一边说：这会已经不疼了，可是，儿子还是不准我下地……

薛教授手机忽然响起，是李海健书记打来的，他想通过薛教授手机向老妈妈问好，老妈妈听到手机里的声音特别开心地说：好好，你也好……

我们一起感叹：94岁的老妈妈耳聪目明，谈笑风生，这都是他儿子刘福君为村民造福积德了。

围在老妈妈身边的妻子看到老妈妈也是小脚，就惊讶地说：我奶奶和您一样，有一双小脚。

我兴奋地告诉妻子：老妈妈和咱奶奶一样，也喜欢吸烟。

我一边说，一边从柜子上拿起一个长杆烟袋锅，顺手拿起烟盒包说：老妈妈，我俩给您装一锅烟吧？小时候，我俩经常给奶奶装烟袋锅。

老妈妈开始有点不相信说：年轻人不会，把烟叶压得太实，嘬不动。

我开玩笑说：关键我俩已经不年轻了，我俩都64岁了！

老妈妈还是有点不相信地说：净瞎说，也就四十来岁吧？

我俩也没反驳嘿嘿一笑说：还是老妈妈会表扬人……

我们一起逗老妈妈开心，老妈妈开心地看着我俩娴熟而规范的动作之后，她笑呵呵地说：你俩是真装过，不是棒槌……

我欣慰地用打火机，给老妈妈点烟，老妈妈认真地吸了一大口，当烟雾弥漫的时候，把薛教授呛咳嗦了，可我俩闻着挺香的烟雾有点陶醉了。

老妈妈一边吸烟，一边说：我特别喜欢有个人陪我说话，到了这个岁数，啥也干不了了，净给孩子们添麻烦啦！

薛教授此时也放下电话说：可不是添麻烦，常言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福君主席的宝，也是我们大家的福寿之星。

听薛教授这样说，老妈妈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甜。

我情不自禁地拥抱一下老妈妈说：让保姆给咱们拍张合影吧？

老妈妈欣然容许，我们偎依在老妈妈身边，脸上挂满幸福和灿烂的笑容。

我满意地望着手机里的合影，看着老妈妈乌黑的头发，春风得意的神态，心想：这个春天是诗意的，难怪那么多写春天的诗人欢聚在诗上庄，他们是在把自己的声音还给诗歌呀！

老妈妈抓着薛教授的手说：真不愿意让你们走，我特喜欢与你们一起说说话……

我们四个人，依依不舍地走出老妈妈的房间。

在迈出门槛的刹那间，我回头望一眼老妈妈，她一边不停地挥手，一边不舍地朝我们喊：散会之后你们再回来，我喜欢与你们聊天……

刚走出庭院，就发现路边耐不住寂寞的各种杏花、报春花、榆叶梅等花树，都已兴冲冲地怒放了。

举目远眺，漫山遍野的树木，像是得到了花仙的命令，一朵叫醒另一朵，一朵挤着另一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齐头并进地绽放在枝头。

此时，诗上庄的广场上，早已是人头攒动，以中国作家《诗刊》社蓝野老师带队的北京诗人们，已经提前一天到达这里。早晨八点钟承德市里，兴隆县里的诗人们也陆续到场。

在诗歌广场的舞台上，红色地毯，红色幕布给春天带来喜庆。“把声音还给诗歌”几个金黄色的大字，精神抖擞地立于幕布中央。

活动还没开始，我便意外遇见了全国著名诗人王久辛和当今网红“守山大叔”于新伟，我们虽然已经相识多年，但必定是久别重逢，我们相互拥抱、握手、问候之后，各自落座。

舞台上开始热闹了，孩子们像一只只蝴蝶在飞舞，他们成了春天里绽放最美的花朵，当然还有全国各地被邀请来的诗人，他们都是春的使者，每个动作都是对春天发出的暗语。

此时，我又想到94岁的老妈妈，她的腿要不是摔坏了，我肯定会返回去把她接到诗歌广场，来聆听“把声音还给诗歌”，因为，只有老妈妈才更加懂得：每年只有华美的叶片落尽，才是繁花似锦的春天。而今年特殊，在中国初战“疫情”告捷的当下，是花与叶共生，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2021年4月14日此文发表在《生活短笛》杂志https://mp.weixin.qq.com/s/CXBUDqzFTj9CFF6MMYUdb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