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隐私

李树伟/文

昨晚，天阴的很厉害，天气预报说，夜里有小雨，我习惯晚饭后溜达一圈，虽然妻女反对，还是执意下楼。来到外面一看，一个同伴也没来，没办法，一个人向市政府方向走去。

刚走没多会，天真的下雨了，我躲在一个门楼里避雨，看到两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在聊天，似乎没有发现我，我也不敢惊动她们，一个人站在门楼里，只听她们说道：

甲：我记得你们是自由恋爱吧？

乙：就算是吧！

甲：怎么是就算呢？

乙：没介绍人呗。

甲：那你们咋说那事呢？

乙：我们那会儿搞对象，可不是像现在似的，一搞就住在一块儿了，没那事。

甲：没那事，怎么就结婚了？

乙：还那事呢？连手都不敢摸。

甲：你们在一起就不想那事？

乙：那想是想，可不敢干呀。

甲：为啥不敢干？

乙：怕怀孕呗，要是真怀孕了，你咋办呐？那脸往哪儿搁呢？

甲：那后来你们怎么就成了？

乙：我们那口子胆大呗！

甲：胆大？

乙：可不是胆大呗。想起来就害臊。

甲：说说呗，都啥岁数了？

乙：说说？

甲：说说。

乙：那我就说说。记得那天夜里，我们知青去公社开会，回来的很晚，又下着大雨，我一个人往家赶，当路过一片树林时，我们房东的大儿子出现了，他说：他妈怕我一个人出事，就让他来接我，他当时带了两把雨伞，可是，那天的风太大了，两把雨伞都被吹坏了，他就脱下褂子蒙在我的头上，俩人一直跑到家。当进门打开电灯的时候，由于衣服都湿透了，我整个身子被衣服包裹着，就像没穿衣服。不知他是怎么了，不由分说，抱住我，当时把我吓坏了……..

甲：怎么不说了？

乙：还说啥？

甲：你们不是有那事了吧？

乙：哈哈哈哈，说对了，他把我摁在炕上。那时我真的不懂，这是实话，不懂，我还跟他说了，我还问他了。

甲：你就没反抗？

乙：反什么抗？等他弄完了，我就哭了。他被我的哭声吓跑了。过了好一会，他把他妈喊过来了。我最后问他妈来了，我说的，我就说，我就跟他说，我说的还流血了呢，怎么了？我就问她，他妈说的，那都是那什么的，一样的，女人都这样。我就想完了，我这一辈子完了，这一生就完了。

甲：那你就决定嫁给他了？

乙：他妈平时对我特好，这会抱着我说：既然我儿子这么爱你，以后在检查身体人家就知道你是破过，你再找对象除非找二婚的，你找正婚没人要。如果你要不同意，把我儿子告发了，那就是逮捕不逮捕就是在你一句话了，你要是说，他是强奸，那马上就把他逮捕，你要说愿意，那你俩就结婚，要不然你没办法收场。

甲：那你怎么说？

乙：我说：那时凡是有了两性关系的，女的就跟定了男的，一旦要吹，男得几乎是流氓，而女的也注定低人一等。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相反的路，要么告发房东后生，要么认下这门亲事。

甲：你答应了？

乙：不答应咋的？那时候都说他胆儿大了，实际上他胆儿不大，都说他胆儿大，咋能敢找我来了。我说这我要到公社，到乡政府办手续的时候，人家都问我，都说，说你是自愿的是怎么着？我说自愿的呀，我愿意呀。说那你愿意呀这是啊，你摁手印，我就摁手印。如果说你要不愿意的话，人家就敢拾掇他了，就问他了，你怎么北京学生，人家不愿意，你要跟人家好，你什么意思？你起什么目的呀？

甲：你希望跟她结婚吧！

乙：嗯。

甲：特想？

乙：嗯，我们就结了，也就没事了。

甲：那你怎么通知你娘家人？

乙：我就跟我妈说了，我说的，我这一辈子完了，我就这儿结婚了，我也不准备回去了。

我听得正起劲，一辆汽车突然开进门楼里，明亮的汽车灯光，让俩个老妇人懵然起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我，夜里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