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玻璃随笔

李树伟/文

春节临近，妻子不幸碰破手指，怕感染，我自报奋勇帮助干家务。由于年轻时一直为事业奔忙，家里一切均由妻子料理。退居二线以后，社会事务明显减少。帮助妻子干些家务活，便是第一需要。

妻子当然非常高兴，于是分配说：“今天就擦客厅玻璃吧！”我愉快地接受了任务，学着妻子的样子，找到哥俩好（擦玻璃的工具）玻璃净、洗涤液、抹布、梯子、凳子等用品，准备擦玻璃啦。

可是，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登高。因我从小患有恐高症，不敢站在窗台上，又够不着，只能勉强站上去，可是两条腿却哆嗦开了，不一会便大汗淋漓，女儿在一旁挖苦说：“妈妈，我爸爸整个一个大废物，什么活都不会干！”

妻子在一旁笑着说：“有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你爸爸会写文章，我就不会。”我听着妻子为我辩护，心里酸酸的，眼泪差点流出来，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坚持默默地擦玻璃。女儿不忍心看了说：“我要不是怀孕了不能干，立马把我爸换下，让他离开！我真受不了了，不看了。”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真么这么笨嘛？我要是离开了妻子，还能活嘛？”

倔强、要强是自己一生的性格，拼了，我就不信连个玻璃都擦不好。可是，一上窗台两条腿就开始哆嗦，真是一点不争气。

妻子始终没有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我，看我把玻璃弄得花里胡哨滴，便无可奈何地说：“还是我来教你吧！”

我固执地说：“你就告诉我怎么弄就行了，我必须要学会，不然，退休以后，怎么帮你做家务呢？”

妻子开心地笑着说：“有这分心，我就知足了。”

我看出，妻子绝对没有责怪我笨的意思，还真情地说：“洗涤液放得太多了，所以，玻璃上有气泡，我帮你擦高处，你在下边帮我打下手。”妻子说着，已经利索地登上窗台，将身子探出窗户，我的心被她吓得为之一颤，她似乎看出来了，安慰我说：“没事的，我注意着呢！”

妻子没几下，就擦干净一块大玻璃，她技术娴熟，干净利索的举动，让我佩服得望尘莫及。说起她的胆大，是我一直最钦佩的地方，我们俩人做夫妻，确实有很多互补的地方，胆大就是最佩服的地方。

看到妻子把主要玻璃都擦完了，我强将她拽下来说：“剩下两块小的我来擦，这个不用登窗台，妻子答应了，还告诉我用哥俩好的技巧。

我接过来，她站在一旁指导：“这样，对，就这样，不要太快，放一点洗涤液就够了，用前，先用干净水洗净。”

我此时像个八九岁的孩子，有点在母亲身边学艺的感觉，在她爱心指导下，经过一番努力，我满头大汗地向她请示：“看看行了嘛？”

妻子走过来表扬滴说：“擦得真不赖。”我听到这句话，忽然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涌出来。我偷偷地转身擦去额头流下的汗水，发现上衣也被汗水湿透了，我再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脸上没有一丝汗水。

妻子帮我清点不干净的地方后说：“一鼓作气，把卧室的玻璃也擦了吧！”我扶着发酸的双腿哀求滴说：“明天再才行吗？”妻子回头看我满脸是汗问：“让你早晨锻炼身体，你就是不听。”

我赶紧狡辩说：“不是累的，是吓得！”闺女走过来，用手指着我说：“你看看，你还能干啥？”

我也毫不隐晦地说：“离开你妈，我一天都活不了。”闺女不服气地说：“都是我妈惯的。”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刚要入睡。突然，“咣当”一声，吓得一跃而起，发现妻子因地滑摔倒了，闺女舔着大肚子忙来搀扶她，我也奔到近前，闺女埋怨说：“都管您，什么都干不了，看把我妈摔了不！”

我也埋怨妻子说：“干什么都不小心，你别忘了，你可是咱们家的核心呀！手碰破了就这样，要是腿再摔坏了，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妻子笑着说：“看把你爸急得，没摔着。”我也生气滴说：“心疼你，是为了我自己。”

闺女哼了一声：“妈妈，你听我爸说得多气人呀？”妻子却笑着说：“你爸说得没错，谁心疼都不如自己心疼自己。”妻子慢慢站起来，说：“没事了，明天接着擦玻璃哦！”我搀着妻子坐在藤椅上，愉快地答应着：“徒弟遵命，保证明天完成任务。”

全家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