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的爱

李树伟\文、摄影

初秋的塞北，最耀眼的是成片的向日葵，在太阳的余辉下，金灿灿的很吸引眼球，我不错眼珠地注视着它们。
    天上飘飞的白云，也被我的矜持所感染，纷纷驻足欣赏，似乎在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欣慰地告诉她：“看到向日葵正朝着太阳伸出它们的手臂，它们正从土地中尖起脚来，一点一点向太阳接近！”

白云笑了，白嫩的笑脸，也被向日葵涂染成金色。

我有看到了大地，它正把腰弯成弓形，让那些向日葵踮起脚尖，从土地中拨出它们的身体！，这一切都是帮着向日葵接近太阳。

可惜的是，唯独太阳没有察觉。

这个冷漠的太阳，我恨死他了，他让我想起上中学时，一位讲农业的孟老师，他早先是北京某高校讲人类学的老师，被打成右派后，发配到我们学校讲农业，他讲课生动幽默，让我终身难忘：

譬如，他讲什么是杂交时，讲到：以不育系为母本，以欲转育为轮回父本，相互杂交以后，就可以得到性状和父本一致，育性表现为不育的新的不育系。在转育中作为轮回父本的材料，就是该不育系的同型保持系。

老师讲得很费劲，很多女同学还是听不懂，孟老师急了，说：好比你妈是母本，你爸是父本，经过他俩的结合，你就是下一代的不育系懂了吗？课堂一阵哄堂大笑，我想那几个女同学肯定听懂了，也会终身难忘。

还有，我们在试验田里种地，有同学问孟老师，向日葵为什么总是围着太阳转？

孟老师想了想，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大家都围拢过来：

从前有位村姑，爱上一位神仙，这位神仙就是太阳神，她整天站在他经过的路上等他，可是太阳神没有看上这位姑娘，他告诉了玉帝，玉帝为了惩罚姑娘，将她点化成葵花，姑娘对太阳的爱，始终不移，每天看着太阳从头上经过，整天仰着脸望着他。时间长了，葵花被人们教成向日葵……

讲着讲着孟老师居然哭了。

后来，孟老师还因这两次讲课，又槽道新一轮的批判，他还被取消了讲课资格，被流放到学校农场，在草房里看山。

忽一日，孟老师吊死在草房里，三十多年过去了，始终有一位女人，在他祭日的时候，献上一把向日葵。

听说这个女人，就是揭发过他的女朋友，一辈子没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