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秋天（散文）

作者：李树伟

蓦然一聚，还想拼搏却已近深秋。人是天造的，天是人的影子。我站在高高的山上，看着秋天的版画是沉默而丰盈的。落叶如雨，清馥遍地，万物皆在这成熟的刹那趋于平和。无论是飘飞的伤红，散落的残黄，还是漂泊的萎绿，最后都沉淀为一幅幅寒雨衬映的秋景，地质人收获的秋天，实在是一张张满载而归的笑脸。

秋的天空是澄明而安详的。风清云淡，在花香飘远的日子里，我追随着秋的脚步，慢慢拣拾着纯真的回忆，奋力挥毫着秋天的娇媚和艳丽，却始终勾勒不出她那独一无二的韵致。这可能就是地质人与山为伴，与河谷为舞的性格吧！

多少次带着如许的美丽、无奈的伤感，我漫步在西风里，怆然于回忆中… …

揣想着，是谁在樽前月下，传唱着幽香暗溢的诗篇？是地质、是物探、还是测量？不，他们都不是，他们是我们地质队的一个整体。在地质人香笺锦书中，辉映着地质报告与地质储量的梦幻与婵娟，随着地质人理想的翅膀飞向远方，飞向鲜花盛开的地方；是谁在千古的风月场上，弹拨着古老的琴弦？是钻探小伙、还是化探姑娘？在他们寻找地下的宝藏中，和应着词客们婉约的情怀。于是才有了“照影沐辉，琼浆茜光透，素手挽弦忆长秋”的绝佳诗句。也因此有了见秋霜而悲白发，见残花而泪红颜，见归鸿而思故旧，见寒蝉而叹余生，见秋风秋雨则更是“夜雨闻铃断肠声”的无奈。黄昏的点点滴滴中，凭栏处只剩残叶，回眸时写不尽的如意兴阑珊，都描绘在地质图幅中。那一条条等高线，像相思的泪水，终有闭合的时候。

残花败叶簌簌落地的声音，从窗棂外无声潜入，轻轻切切，惊扰了我的思绪。我在电脑前静谧而坐，听那潇潇秋雨随心所意地和风飘洒，淅沥不绝而清脆可听。谁说秋天只剩凄凄惨惨切切？它有我们地质人一年的成果，一年的收获。你瞧：那矿山崛起的地方，正像秋天和谐的细蜜，早已落进我的心田。在秋天里思考、孕育、成熟，秋以她那感性而鸿博的胸怀包容着一切。

塞北何所有，聊赠一叶秋。当那绚烂如霞、金黄如蝶的叶子随风飘落时，片片尽是飞旋的热情，将我所有的期盼和无以倾诉的柔情，都溶进这秋风的遐想里。引诱人在酡红如醉的夕阳中，品一壶新沏的菊花茶，唇齿间流淌着秋的清香。在迷蒙的烟雨中摇弋着几许禅意，在孤舟徜徉于黛色的青山秀水间残存着忧伤，在她那眉宇中写不尽的恬淡与悠闲。地质图伴我入梦，钻机的轰鸣声让我想到了贝多芬的理想交响曲，那优美的旋律，伴随寂寞清秋之夜，片片落叶飘入我酣甜的梦乡，温柔地将我仅有的一缕忧伤抚平。我便枕着这样的雨声沉沉地睡去，在睡梦中期待着秋天的故事，延续她昔日的丰韵，然后静候着临近的冬天的敲门声。

看看塞北的秋天吧，那就是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