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惠龙散文集 |
2005年2月13日星期日,晚上我要在饭店总值。女儿要去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参加一个考前辅导班。要求我回家陪她吃饭。我回家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做饭,焖的大米饭,炸的鱼丸,妻子又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热了一个剩菜,妻子没有吃,说是中午吃多了现在不饿,吃完饭,闺女说晚上10点走,我们一块看电视。我让妻子陪我送她,妻子不乐意去,我想去,可闺女不让我去。说她和同学王涛约定好了,一块打的车去火车站。我说那我就上饭店值班去了,可闺女突然拽住我的胳膊说:“再陪我说会话。”说着把头埋在我的肩头,撒起了娇。说起闺女撒娇,并不奇怪,可今天是要出远门了,我当然心里酸溜溜的,闺女是我唯一的财富,是我精神的支柱,是我人生的寄托。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闺女。虽说,离开我只是几天的事情,可我总是放心不下。闺女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就歪着脑袋说:“老爸总是看我长不大,我不小了,都21岁了,别人在我这个年龄都出门N次了,只有我,老是在你的阴影下面生活,永远长不大。”
闺女话里夹杂着几分埋怨,我是能听出来的,可是,我还是要给她讲:一个小孩,考上大学,父母让她报考当地一家大学,可是这个孩子却报考了一家外省学校,没有办法,父母哭着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可是孩子心里却高兴地高呼,爸妈!我终于逃出了你们的魔爪。可是,出门都不到一个月,她就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看着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一口都不想吃,床上堆的脏衣服,也没人给洗。要是在爸妈的身边,妈妈肯定会把脏衣服洗了,还会给她煮一碗香喷喷的面片汤,爸爸肯定会带她看医生。真可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呀!她情不自禁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爸爸,她听到爸爸那熟悉的声音,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落。这孩子还算懂事,没有把生病的事情告诉爸爸,说她在外面挺好的,请爸妈不要惦记……
闺女不耐烦了,马上打断我的絮叨说:“老爸,您还有没有新鲜的话题呀,总讲这些让人家不舒服。您闺女我不至于弱智到不能自立的地步吧!”
我笑了说:“我看还不如人家呢!”
闺女脖颈子一拧,气囔囔地说:“您闺女在你的眼睛里是个大废物行了吧!”
我笑着一把抓住她说:“大废物到不是,就是看着怎么也长不大。”
她把我的手使劲一扔:“不和你说了,你就是一个老烦人,竟惹人家不高兴,不理你了。”说着一个橛子就跑了,跑到奶奶的房间里拿出个马扎坐到一边看电视了,我怎么和她说话,也不理我了,我一个人自己嘟囔着,奶奶怕我得罪了闺女,就在一旁敲我说:“竟气闺女,人家一会就出门了,你就顺着闺女说不行?”奶奶的话音没落,我就看到闺女的眼泪就在眼圈了转悠了,我心里暗想不能让闺女的眼泪流出来,就马上讨好地说:“你把订票费收上来了吗?”
闺女没好气地说:“什么订票费呀?”
“火车票订票费呀!”
“我给你拿回来了,放在你书架上了。”
“给我拿回来做什么,你应该给买票的人要呀!那是一张票五块钱的订票费呀!你给我拿回来,咱们不就亏了40元钱吗?”
闺女要哭的脸一红:“哎呀!这个我可不知道,我是第一次买票,你又没有告诉我。不过我同他们要就是了,他们一定会给的,不行,我得先给杨永同学打个电话,让他告诉一声,到火车上去敛钱。”说着他给杨永同学打了电话。“没事了,他说上了车,就给我敛钱。”
这一下我可逮着了话柄:“我说你小吧,你还不认帐,我就少说了一句话,就亏了40元钱,有这样成熟的人吗?我可没见过。要是给全学校买票,还不把家都赔出去呀!”
她气臌臌地俩眼一瞪说:“你烦人不!妈你管我爸不,他老气我。”
“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呀!你不和孩子说,她知道吗?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总是看着不满意。”妻子埋怨我说。
我一把拽过闺女的手说:“这就对了。一个人越是学习,就越会感到自己的知识少的可怜,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写东西也一样,越写越觉得自己的水平很低,写出的东西,连自己的闺女都不愿意看,怎么恬着个脸让人家看呀!只有让闺女看到自己的作品,几天都不想放下,爸爸的写作就成功了。说到自己的闺女也是一样的,你什么地方都看着顺眼,闺女在你的眼里无论怎样做都是那样的完美,她还会进步吗?她肯定会走到邪路上去。”
闺女听到这里,好象是找到了和我的共同点,她从马扎子上站起,重新坐到我的身边,拽着我的胳膊说:“老爸说这话,我赞同,那天我们在姥姥家吃饭,小臭臭拿纸壳打人,我就看到了三个不同教育孩子的方法。老姨夫是由着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臭臭惯的不象样子;大舅是想管又不敢管,让所有的不愉快都让自己承受,只要孩子高兴就得了;只有爸爸是把自己的手伸给了臭臭让他在爸爸的手上轻轻地打两下,并和蔼地同臭臭说,打人是不对的,好孩子是不打人的。这样几句话,即满足了臭臭想打人的欲望,又得到了爸爸的正确引导。在臭臭心里留下了敬佩的种子。老爸这一点,我真是佩服。”
坐在一旁玩手机,学发信息的老婆不爱听了:“闺女,你看把你爸给美的,满脸的菊花都开了,你看他这会多漂亮呀!”
提到我漂亮,做母亲的最自豪,母亲没头没脑地插嘴到:“我儿子,小的时候更漂亮,肉呼呼的、白嫩嫩的,谁见了都喜欢的亲上两口……”
“奶奶你赶紧给我打住,我们说东你说西,我们打狗,您撵鸡,竟给我们添乱。”闺女高兴地数叨奶奶。
“我添什么乱了,我儿子本来长得就好看吗?”奶奶不服气地说。
“您就别说了,她们是在水我呢。”我跟母亲解释说。我们三人又哈哈地大笑一阵。
“弄不懂你们的事。十点了该送孩子了。”母亲乐呵呵地催促我们收拾东西。
我们爷俩拿了东西,走出了家,从七楼到一楼家家都开着楼道里的灯,我说闺女就是有福。闺女说她确实有福,说今天上午,她和老妈去城隍庙玩,还抽了一个卦签。老道说是上上签,说我今年事业有大成就,能有一个很好的老公,说我还有财运。我妈抽了一个上签也挺好的。我们给城隍爷捐了二十元钱。老爸你说我妈好玩不,她前天,一个人去武庙,也抽了一个签,是下下签,老道非得让她花三十块钱买一盆花,冲冲邪气,我妈没买,说我老头子也是搞这个的。当时就把老道说蒙了,没准人家老道还寻思,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嫁给一个老道呢?我妈回家好个洗澡,说要冲冲晦气。你说我妈逗乐嘛?
因为,我不信这些,所以,也没有觉得逗乐,我打断了她的话题说:“我们走到沟口了怎么还没有的车呀?”闺女道会解释,她说:“老天爷是让我老爸多陪我说说话呗!”
我们一直走到沟口,迎面来了一个白色夏丽车,车是向西行的。闺女说什么也不坐,非要坐东行车,司机马上掉头变成了东行。可是,已经有一个东行车停到了我们面前,我们上了车,那个白色夏丽车的司机直看我们,准是在心里骂我俩有病。闺女却念念有辞地说,是他没有挣钱的命,说得司机师傅都笑了。王涛在新桥上了车,我在饭店下了车。闺女还真听话,晚上十点四十就给我打电话已经坐到火车上了。
早晨七点二十五分,闺女给我发来短信:“老爸,这下雪了,还挺大的呢!”我也回了短信:“到保定了吧!晕车了吗?”她回短信:“我都到定洲了,车上还行,比他们强多了,我还算不晕车的呢!”我看着闺女的短信笑了。心想:我闺女就是我闺女,到了关键时刻,就能给老爸挣脸。我赶紧回信:“好闺女,订票费收了吗?”她回信说:“收了,我们这车又晚点了,可能九点才能到。”这个信息我没有给回。到了八点五十七分的时候,闺女又发来短信:“我这就到站了,回头联系。”因为怕影响闺女拿东西,我没有给她回短信,可是心里却是挂念着闺女,我只能默默地祝福闺女一切顺利!闺女!爸爸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