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东/文

    男人脱吧脱吧不是罪

    “现场的小伙子们，把上衣脱了，来一起来……”老崔在唱 “混子”前，鼓动现场歌迷。一时间，百来个小伙子，脱了上衣，举过头顶大幅挥动，在夹杂着阵阵女生超8度的尖叫里，掀起了演唱会的新高潮。这一幕就发生在几十分钟前，北京“星光现场”的今晚是老崔的主场。

    记得99年12月3日，我办了场崔健演唱会，当时瘦人乐队做开场的暖场乐队，鼓手王澜脱了上衣露出他标致性的纹身，换来歌迷阵阵尖叫；莱茵河声场“纪念张炬演唱会”多支乐队上演了比“脱”演唱/奏；今天鼓手三儿率先脱了圆领衫，挥汗如雨的将喜悦与愤怒击打在鼓面上。疯狂的乐手，激发歌迷的热情，陶醉了，我怕谁。摇滚演唱会中乐手“脱”是常见的，老崔今天鼓动歌迷脱，歌迷也积极相应，让我是长了见识。一说男人的“脱，最容易让人想到足球，脱不单单为了交换球衣，我想还有减荷放松的展示自己的味道。膀爷各地都有，应该以2008年为界，北京的膀爷逐年递减，后爆发性反弹。这是关乎城市文明，市民道德与习惯的事情。

    要点亮他人的心灯之前，先划亮自己手中的火柴。这是在我听到的，用于解释群体无意识最诗化的语言了。想想如果白胖的鼓手贝贝、黑胖的领路吉他艾迪，尤其是老崔，你们要脱下上衣丢向歌迷，会是一个怎样的今天呢。

    此肉搏，彼肉搏

    绝大多数男性都有暴力倾向，假想着征服后获得多层面快感瞬间泄落脑海，成为下次假想的基础亦或行动的开始。英雄是有血性男儿一生的梦，一般意义上的英雄是通过暴力证明的，可暴力美的极至则是肉搏。

    摇滚的价值核心是肉搏，与当下、与回忆、与希望、与他、与己……搏下去。老崔20年来始终坚持发出底气十足的声音。他叛逆的相当彻底，可这种反叛与直接确逐渐被全球共同探寻温和大同的价值取向所淹没。窄众的摇滚乐行进的道路是在不断萎缩的摇滚迷面前变得更加窄。中国摇滚的肉搏从征服歌迷、扩大歌迷转向炮轰劲敌——假唱。

    假唱在我看来是歌手借用传媒权力行使的暴力，是催生于电视转播的各类晚会、演出，反作用于花钱买票到现场的观众。在这种语境下的肉搏，没有赢家。在这里，要特别感谢老崔，他几年来身体力行的“真唱运动”，促动政府能及时推出相应的管理办法，保护了百姓/消费者的权益。拼搏的人生才精彩，老崔是英雄！

    老崔的演唱会，听了十余场，从20来岁听到三张儿，还是最喜欢设计博物馆（原北京板井附近，现已经拆迁）那次小规模的演唱会。200多平米的酒吧，人多到连窗户上爬的都是，就象大年二十八由北京开往各地各种车次的硬座车厢。我被人群推到了最前，崔健麦克支架就离我不到20CM，几乎所有人都疯狂的进入纯粹的摇滚状态，但歌迷整场都很自觉的维护演出秩序，没人往台上蹦，我相信是大家从心底最老崔和乐队其他艺术家的尊重。就是那次演出，让我强烈感受到音乐的巨大魅力。象星光现场这样近距离互动性强的演出，让音乐更纯粹，激发歌/乐手与观众强烈的互动潜能，近身是肉搏的充分必要条件，肉搏让现场灵感更多绽放。

    以“流行”＋“不插电”的名义

    老崔掀开“致敬中国流行音乐二十周年”的红盖头，全场19首歌，只有3首新歌，尤其是反场演唱的5首歌曲，都应该是够流行，在卡拉OK中经常被点唱的，这是不常见的。流行是要以传唱频率与时限来界定？我不知道。老崔的本次演出是微调了个人商业定位的突围？还是在用“中国摇滚20年纪念”的压轴与“中国流行音乐20年纪念”开场向呼应？我不知道。在商业运作下的集体怀旧，变成了有条件唤起个人对美好深刻记忆的价值交换。那么门票￥380合理与否？到场的艾敬、汪峰等歌手在想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所知道的是只要演出商与歌手在商业与艺术中找到真诚合作的交集，创建维护共赢的良性循环，是音乐产业发展的根本。作为一个普通的歌迷祝愿商演在进行中进步。

    听摇滚就要到现场！作为首次“不插电”演出的老崔，与他以往常规演出比较，本场不算是听觉的盛宴。电声是摇滚演出这个艺术形式不可替代的框架，它既是形式还是内容，老崔的歌儿更是这样。开场曲“红先生”前奏刚开始，音响就用啸叫声让我这个非专业乐迷感到不适应：这不是超女现场，不是同一首歌，不是卡拉OK，这是崔健的现场！是音响/音响师的问题，我于是想。随后的问题就更多了，最严重的是在第11首“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老崔与艾迪用双吉他演绎原本是古筝/琴前奏的经典段落时，音响竟然连续出现杂音，破坏了前奏的韵味也破坏了老崔与艾迪即兴合作的试验。我想老崔的魅力不是在于任何名义，他与他的歌就如同射向充满了好好先生的当下的子弹，简单而强烈。

    演出的最后，在热情的歌迷用掌声呼喊声中，老崔及乐队反场4次。

    20年来，崔健因为有了可爱的歌迷愈发的可敬！

文/王旭东

2006年7月16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