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球手多,老舅就多。此老舅乃老救球之谓也。
如此谐音亦有出处。君不见红楼梦中,“这丫头不是那丫头,头上没有桂花油”,哥儿们以鸭头调侃丫头时,亲昵之情若隐若现。
我对打球的同伴冠之为“老舅”,包括我自己,这就有了刘老舅,李老舅,高老舅,魏老舅,杨老舅和陈老舅。
老舅们各有各的特色。
刘老舅、杨老舅一号木开得远,历史最好成绩290码。这两位的球一开出去,时不时地就能听到球童声嘶力竭的喊声——“看球”!眼瞅着球就打进了相邻的球道。
我们这几位老舅的球虽不如那两位老舅的惊心动魄,却也并非波澜不惊。下水是有的,上山、钻树林、进长草、掉沙坑也应属于家常便饭,轻车熟路。
照道理说,上一杆打坏了,下一杆就该过渡一杆,但老舅们通常是不按常理,只循自定的老例的。
而奇迹也就是这样出现的,好的落点打出坏球,坏的落点打出好球,是老舅们循环不已的打球兴衰史。既印证了中国人的哲学:“福祸相倚”,也印证了中国的历史:“生于忧患”。
高老舅80多杆的成绩,他的拿手绝活是果岭边的沙坑救球,十有八九能把球从沙坑咔嚓切到旗洞旁,让球友们不给OK都不行。
李老舅是后起之秀,现在也是80多杆了。他的口头禅是:“冲动是魔鬼”,可见他是稳健型的球手。他的惊人之作是铁木杆,从球道沙坑或长草中,一杆轰上果岭。往往球友们这时候会稍稍鼓励他一下,出现频率最高的话是:你丫这球打得够气人的。
魏老舅入道最晚,但现在已经和大家平起平坐了。他的球可以用出神入化来概括,一会儿是天使,一会儿是魔鬼。可能是打小儿学的《孙子兵法》,谁也摸不清他的球路子,包括他自己。
我这个老舅,救球很平淡,未能青史留名,但常有惊人之语,引得满场笑声。
我喜欢老舅们,因为老舅有个性,因为老舅打出的球可圈可点,有回味的余地。我曾和一位中归中矩的球友打球,他的球打得很好,但整场球下来,打得索然无味,球友是个很好的人,宽容、大气、渊博,但球打得少一点激情,缺一点创意,打球可能和做文章一样——喜奇不喜平。
再看看那些顶尖的职业球员,我们记得的往往是他们的救球,在密林中,长草里,沙坑下,那堪称经典的一击,犹如天助。往往让我们心生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也是我喜欢伍老舅,米老舅,索伦斯坦老舅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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