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爆竹禁放的拥护者,甚至也不是爆竹限放的拥趸,我认为各级政府的禁放和限放的法规和措施,颇有当年唐吉珂德挑战风车的味道。美国政府曾经禁过民间私酿酒,英国政府曾禁过老百姓打高尔夫,结果如何,事实已经作了说明。
爆竹,在我的少年时期,曾带给我无限的欢乐,那是过年的象征,是和新衣服、好吃的、新玩具、压岁钱连接在一起的,一个孩子,在短短的一夜间,得到了这么多意外之喜,那种幸福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
但那时孩子们放爆竹,是一个一个放的,放在树杈里,压在砖头下,用攥在冻得通红小手里的细香点着,捂着双耳急忙地躲开,惊恐不安的看着、听着,直到那粒爆竹炸响,直到再点燃下一个爆竹……;年龄稍大,放爆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就在自己的手掌里点燃了爆竹,然后再扔出去,最潇洒、最得意的是爆竹在空中炸响,那会引来周围围观的小伙伴们和女孩子们的欢呼和赞赏;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放的爆竹的威力也在不知不觉地增大,从小鞭到麻雷子,再到二踢脚。英美的孩子是在打架斗殴中长大的,中国的孩子是放爆竹中长大的。
所以去年——北京取消禁放的第一年,我从河北涿州买了近千元的鞭炮和烟花给我的外甥,他是在北京禁放后出生长大的,我想让他在放爆竹中得到男孩的体验和锻炼,而不仅仅是电脑、网络游戏、体育运动。
我并非专程去河北买爆竹,只是因为去涿州打高尔夫路过,河北的爆竹比北京的要便宜不少,大约要便宜六七成的样子,而且质量很不错,我不太理解北京禁改限以后,爆竹要实行专卖,是价格调控的一种手段?卖价高了,买的人就会少了?还是实施限放要牵涉到政府工作人员和消防、治安的警力,用爆竹专卖赚到的钱发放加班补助?反正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年春节是北京禁改限的第二年,爆竹的燃放比去年增加了许多,昨天(除夕夜)接近零点的时候,爆竹声响连成了片,几乎听不到电视机里的声音,这种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状态几乎持续了一个小时,虽有普天同庆的意思,也干扰了许多人的生活,招来批评声一片。
现在的放爆竹,祥和的气息少了,浮躁的成分多了,我觉得这已不是我的童年的单纯游戏,而掺杂了避邪、发泄、夸富、斗富等许多不和谐的元素,这已经是成人们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