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精灵-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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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道家老威绿精灵修行 |
分类: 《绿精灵》 |
翻过余衙内这一篇,彭福生不得不再次盘算下一步的发展规划。他在一家安静雅致的菜馆定了包间,发起了一次同学聚会。
“能找到的都找来,我做东,大家聚聚,放松放松,也看看各自都在忙什么。”他把电话第一个打给了刘强。
刘强通过猎头公司,已在几家知名外企跳了几次槽,过着空中飞人般的生活。但每隔三五个月,他俩总要一起喝顿酒,彼此说说故事唠唠嗑。最近他刚好在休假。
第二天,刘强的电话打回来。他花了一上午联络聚会的事,情况大致如下——
“南拳小子”毕业后被分到新疆,胡里八涂读完了生态学专业,回到北京后去了自然博物馆,专门负责南海子麋鹿苑的麋鹿生态保护与研究。
“黄毛儿”从人大毕业后去了政府机关,据说已经做了官,因为与大家不常往来,详情待考。
卢帅在电影圈已成了小有名气的导演,现在就连路边卖报纸的都知道他的名字,每天自然就忙得不亦乐乎。
谷秋霞已成为基因研究领域的后起之秀,她一直在中科院做课题,在国际上也已经小有名气。
何莉莉是唯一没扔掉俄语的——她一直从事与俄语有关的工作。据说她已经有了个闺女,但最近好像很郁闷。
他们和她们,能找到的一共二十多人,都来。
花开花落,慧文的这班老同学,离开学校转眼已十多年,很多人毕业后还是第一次相见。
席间酒不醉人人自醉,彼此共同拥有最清纯的六年岁月,想说的话讲也讲不完。
散了席,彭福生回到公司,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晴空万里无云,彭福生一下子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梦境——
有点象野外集训营,大家打起背包行囊,在山中集结。带队的头领是位威严而强壮的老人家。
出发。来到群山之傲。
一个声音说:“佛祖就在此山中,见佛祖,必先射金钱镖”。于是空中垂下一条若有若无的线,下端悬一枚不停晃动的镖。
这镖,中间的孔隙虽小,却藏着一片叶状的风铃。
彭福生将手中的竹箭向镖掷去,却未碰到分毫,竹箭落在一旁,没入尘埃。身边众人纷纷尝试,皆不得要领。
一个女侠飘然而至,戴斗笠,着黑衣,背箭囊。取一支箭,弯弓射去,"铮"的一声,风铃大响,箭穿镖而过,惹得满山的风铃响成一片。
一头黑色的野猪从山上狂奔而下,周围的人皆捕它不到。彭福生对众人道:“用沙土,迷它的眼!”沙土扬去,野猪就范倒地。
佛祖、护法、观音,踏云而至。不觉竟到了须弥洞。
迎面是一堵须弥墙。抬眼望去,墙里隐隐透出被镇着的无数骷髅骸骨,有很多竟是身边的熟人!
定睛观瞧,骸骨却不见了,墙上出现三两张符,是先前进入却最终被打入墙中的人留下的,内容大约是在某某处须如何如何才能破解,才能逃出须弥洞。
佛祖难道是假的?!彭福生愕然。
“是真的!千真万确!还不快跪下!”身旁忽然并排多了唐三藏。一身袈裟圣衣,虔诚面墙,顶礼膜拜。
再看须弥墙,竟似到了敦煌的藏经洞,佛祖、护法、观音,全在墙上,头顶上绘着光环。
壁画,全是壁画!
“真的就是佛祖,不是妖魔幻化……”三藏悄声道,“还不快跪下!”
“我同来的那些人呢?”彭福生问佛祖,“难道都在墙里?”
佛祖道:“善哉!”观音和护法在空灵中狂笑。
忽然,山下大乱,有探马来报给佛祖:“又来了打镖的人!”彭福生悄悄紧随出洞。
崎岖山路,百转小径,山下黑压压成千上万的人。好!正好与这佛祖大战!
佛祖冷笑。
彭福生一个激灵醒过来,皎洁的月光正从窗外照在他身上。梦境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使他感到清明而冷静。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彭福生睡意全无。他索性翻身下床,打开电脑,将这梦境完完整整记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在自己的心识当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封闭着、伏藏着。这个梦,就像刚刚开启开了一道缝,但旋即又合拢来。刻意去寻,却似乎远在天边,无论怎样也触碰不到。
几年后,一种叫做“博客”的工具风靡互联网,彭福生带着满肚子好奇,将这篇对梦境的记录发表在博客上,这成为他的第一篇博文。
文章在网上得到了很多评论,其中一位署名“海无边”的网友留下了大段的文字——
射金镖不中:指正信不足,可从诸佛大德的修行实录中以及勤修实践中得以体悟而加强深入。
金镖:代表修行者的意识处于真与妄的交锋之中。易之“火雷噬嗑”卦,九四爻辞曰:“噬乾胏,得金矢,利艰贞,吉。”
指的是,要想铲除横亘在修行路上的障碍,就如同啃坚硬的带骨头的干肉,虽艰苦费力,但这是扫除自己无明困惑的最好方式。
黑衣女侠射中标地:黑表玄,女侠表阴。风铃大作:为入,为响(相)应。此相表修行者要通过正知正见(箭)的信,通过相应于高级生命能量体,得入正玄而窥见未知事物。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是男?以后自会知晓。但可以提示一点:自商以后,人类社会才进入父系氏族体系。在母系氏族社会,女子占主导地位。而且时间跨度相当大。
黑猪从山下:为无明泛起,众人不知究竟。
下面的境相为幻境丛生。但可以解析出这个道理:修行难,有几人得证?皑皑白骨堆如山,须弥累劫修。佛陀慈愍,度化苦行舟。欲脱凡夫三分骨,舍却入妙航……
这篇评论,彭福生看了无数遍。他专门买来好几本《易经详解》一类的读物,很是恶补了一段传统文化。
这梦境太过清晰而深刻,一点不像梦境。这使他又想起了几乎已被淡忘了的元清和元杰,掐指一算,那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2001年岁末,中国加入了WTO,这使得跨国企业在中国迎来了一段黄金时期。那时的商业偶像是两位出自微软的职业经理人——唐骏和吴士宏。后来他们都为自己的外企生涯著书立传,并一纸风行。
李娜跳槽到了王府井的一家知名外企,她已成为身边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时常随手给自己拎回几样国外品牌的洋货——有时是个LV的皮包,有时是条FoliFolie的手链。
通过自己的努力,这几年她的事业一帆风顺,屡屡获得升职和加薪。
……
2002年,一个寒气逼人的夜晚。莫斯科。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高级特工谢尔盖踉踉跄跄地从酒吧中晃了出来。此刻,他那彻底被酒精麻醉的大脑中只剩下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穿黑衣的神秘女子,另一个,是他远在中国的师父。
几年前,谢尔盖在巴黎执行一项任务时,结识了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使他们成为挚友。
塞纳河边,克莱德曼望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给他讲述了“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爱上了少女雕像”的故事。回国后,谢尔盖便不可救药地踏上了找寻之路,他向众神祈祷,早日找到自己的“阿狄丽娜”。
从此,一个黑衣女子的身影便奇怪地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从混浊嘈杂的酒吧踏入寒冷彻骨的黑夜,扑面而来的狂风使他吐了一地,他已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伏特加。最近一个月,他总能嗅出一种并不陌生的异样感觉,那是死亡的味道。
作为一名从“阿尔法”特种部队退役的老兵,作为前苏联久经沙场的资深“克格勃”,对谢尔盖来说,面对死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从小就能看到死去的人。本以为这很正常,其他孩子也一样能看到,但后来发现事情不大对头,没人相信“谢尔盖的鬼话”。
后来又长大一些,他能准确说出谁是将死之人,甚至从未失误。为此他不知挨了多少次打,直到学会了闭嘴。
渐渐地,他自己也不再相信这些奇怪的事情,“那都是幻觉,是精神出了问题”,他对自己讲。
他一直想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谁愿被小伙伴当成另类而抛弃呢?
后来,他果真就看不到那些了。但他的直觉准得出奇,很多事情只要一想,或者看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及该怎样做。
入伍后,他更是经常与死神共舞,这几乎成为他注定的人生轨迹。
在接受训练时,无论是从飞机上被直接抛进漆黑的大海,然后自己想办法生存并搜寻到预设目标,还是在刀尖朝上的匕首丛林做40分钟的双臂支撑,他都能毫不含糊地完成教官扎伊采夫的指令。
不仅这些,谢尔盖接受过的训练还包括:窃听、爆破、暗杀、格斗和驾驶。
这些训练都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寻常科目,譬如驾驶,指的就是除了宇宙飞船之外几乎一切能移动的工具,不仅包括飞机、坦克、轮船,还包括塔吊和收割机。
此外还有一些必备的技能,譬如在进门十秒钟内,记住陌生房间里的物品摆放位置、通过服饰和指甲初步对陌生人做出判断等等。
除了母语,他精通法语、日语和英语,并考取了四个国家的行医执照。
直到有一天,扎伊采夫把他叫到一边说:“谢尔盖,你是个好小伙子,但接下来,我可能教不了你什么了……我推荐你去中国,如果你想继续深造,那只有去中国,虽然你从未学习过中文。”
扎伊采夫推荐的,是去武当山,找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