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华的“野人”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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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推送了纪念生物学教授袁传宓老先生的文章《父亲到死一步三回头》。(可回复三位数字622收看)
其实“父亲”只是一个缩影,茫然如“父亲”者,比比皆是。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中国在特定历史时期所必然付出的代价。
1986年,正在读高中的老威,洋洋洒洒给神农架自然保护区“野人”考察队写了一封信,打算弃学上山,到原始森林找他们入伙。
两个月后收到了回信,是保护区科研所的黎国华老师寄来的。随信还夹着几张照片——
他给我的回信很长,文字间除了鼓励,通篇只有一个意思——千万别来!
信中说,“野人”肯定存在,他自己就遇到过,他们也很需要人手,但那里条件太差,每天几乎都在赌命,谁也不知能坚持到哪一天。
老威从小立志当一名生态学家,高中时就自修了大学的全部生态学教材,对于野外生存的危险与挑战,并不放在眼里。
黎老师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最终打消我成行的理由是——
如果我弃学加入他们,去搞这种既没资金也没装备,背杆火枪就进山追“野人”的事儿,太不靠谱,效率太低。
他已经走过的弯路,我再去走一遍,有意思么?
黎国华近距离拍摄的金丝猴(那时他只有一架低劣的傻瓜相机)
黎老师又劝我安心学习,相约等以后大学毕业了,学有所成了,向国家多申请科研经费,再去找他,他一定等我。
时间面前,任何约定往往都显得苍白。
老威由于严重偏科,高考成绩一塌糊涂,根本达不到生物系的分数线,戏剧性地被分配到最发憷的化学系(老威的高中化学就从未及格过),自此,每天在试管烧瓶之间考察化学方程式,“当一名生态学家”的梦想,被彻底粉碎。
转眼二十多个寒暑,黎老师也终未能捕获“野人”——即便有次双方相距只有30米,却束手无策——挖陷阱来不及;麻醉枪压根儿没有;火药枪受潮哑火;想单挑,对方身高又在2米以上……
2012年4月,《华商报》发表了一篇专访——《黎国华:我的生命没有传奇》。
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原始森林中,经受了神农架三十多年的熏蒸,时年62岁的黎国华,仍在艰难地找寻……
直到此刻,老威才终于读懂了二十多年前黎老师给我的那封回信……
“野人”般的生活,九死一生的磨砺,黎国华留下了近百万字的考察笔记。
他先后被美国华尔街日报、英国每日邮报、中央电视台等众多国内外媒体采访。
去年,他出版了一部长篇纪实小说《我的野人生涯》,这部书成为他自己的人生缩影。
黎国华在接受采访时说:由于身体原因,现在没法坚持进山了。出书,就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出来,让有同样理想的人坚持下去。
谈到“坚持”,老威心中升起一种酸楚——于黎国华先生,于袁传宓先生,于千千万万投身自然科学和环境保护领域的普通工作者们——他们内心太晓得,“坚持”两个字,包含着多少堂吉诃德式的无奈与执著。
也许,那正是“根植于中国优秀知识分子良心中的科学和人文精神”。
回复三位数字623,给你看一篇能令人哑然失笑的反映中国教育体制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