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是吃的还是吸的?这个问题因为显得无足轻重,所以常被忽略。就像手机是用来打接电话的还是玩游戏的一样,开始觉得浅显无聊,但要认真琢磨起来,便有些迷惑了。手机肯定是用来打接电话的,但你会发现,现在的手机功能日趋多元化,拍照、MP3、游戏、上网等等,打接电话正被边缘化。面条也是一样,我认为应该来说是吃的,但尚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面条是吸的,而且还很优雅,那你一贯遵循的吃法就会受到质疑。
我是昨天对自己的吃法产生质疑的。
从小在农村长大,而我们老家那地方,多以米饭为主食,面条多是换口而已;也是缘于做起来比较麻烦,和面,擀片,刀切,特别是擀片环节,要把面擀结实,吃起来才有口感,于是就非常的用力。后来就好了,有了机器面,也叫挂面,细溜溜的,沾沸水就熟。擀面切的便有些宽,是不便于吸食的,挂面虽细,家长也是不让吸食的,担心掌握不好分寸,会进入到呼吸道,所以,从小到大,面条于我来说,是吃的。挑一筷子,放在嘴边吹凉点,送入口中用牙齿咬断,再咀嚼落在嘴中的吞咽。襄樊的城里人过早多是吃面条的,外加一碗黄酒,直吃得额头冒汗。那面条的称呼也是多样的,有牛肉的叫牛肉面,素面因开始多用的牛油,便叫牛油面,后来用油有变,但称呼多未便,还有叫窝子面的;那面在未下锅之前叫碱面,很细,也很长,有韧性。后来,到了城里,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每早到外面小摊上来上一两,辅助的一碗黄酒再已下肚,也是有种爽快的感觉。在面摊上,也常常听到有食客吃得吸溜响,未去在意;也曾琢磨过,那面里面是佐有辣子的,尚是吸食的话,是要呛着的,我就见过一些人,猴急猴急的,结果,一口进去,咳个面红而赤,便还是坚持认为那面条是吃的,而非吸的罢。
昨天早上,照例去摊子上来了碗面,正吃着,桌子对面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食客,瞟了眼就又埋头吃自己的;再漂亮也是看不饱的,还是碗里的面条实在。但我听到了轻轻地吸溜声,抬头一看,那女食客正用筷子捻起一串面条朝嘴里喂,要是我的话,肯定要用牙咬断的,但她没有。她在将面条喂到醉里后,露在外面的,她用筷子轻轻搭起,小嘴微张,一吸,进去一截,再一吸,又进去一截,连续四、五下,长长的面条就都到了嘴里,再见她闭了嘴轻轻咀嚼起来,如此往复。由于是整条吸食的,她碗里的面条弯曲盘绕但很有序,再看我的碗里,长短不一地交错着,显得很凌乱。
面条是吸的?我就又环顾其他食客,如此吸食者不少。难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吃法有问题?我也尝试着去吸食,嘴张大了,面条从嘴里滑落了,张小了,面条又卡在嘴口,吸食困难,看来这还是个技术活。结果,还真的操作不当,面条中的辣椒油进了气管,一下没憋着,低头咳嗽起来。女食客轻轻地吸溜着,速度也快了不少,待她离去,我才发现自己还有半碗未解决,大脑中老在闪现面条是吃的还是吸的问题。我开始观察来来往往的食客吃法,发现并不尽然。有吃的,也有吸的,吃的总体上姿势优雅些,也不乏咀嚼得吧唧吧唧的,吸的也有如那女食客轻轻文雅,也有的好一阵吸溜吸溜乱响。
剩下的半碗,我采取了过度的方法,就是边吃边吸。面条送入口中,用筷子再朝面条下面夹一点,轻抬一下,用嘴再轻吸一下,到嘴后及时咬断,就很容易了;不去全程一口气吸完。我最后观察,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吃的。我这才明白,原来面条是边吃边吸的。
今天早上,在面摊上又碰到了那女食客,她依然吸得那么优雅,我准备上前告诉她,面条是边吃边吸的,又觉多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吃法,只要自己感觉合适,没必要去刻意改变;就像手机的使用,谁规定了手机就一定是要用来打接电话的?生活中有太多的改变,也有太多的坚持,改变与坚持取决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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