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前热播的电视剧《民兵葛二蛋》和热映的电影《人再囧途之泰囧》凭借其接地气的故事情节和喜剧的表现形式,受到越来越多观众的欢迎。他们的编剧束焕在处理不同故事背景的同时,加入了另类幽默因素。谈及葛二蛋的人物形象,他一方面具有典型中国农民形象特征,一方面体现了翻身解放的生存目标。在他身上,让我们看到了生存能力与智慧的力量,葛二蛋的“二”让他可以放下一切,敢于自嘲,放大了民族性,体现了中国人的韧性。在种种矛盾与对比中,勾勒出抗战洪流下小人物的复杂情感,洗礼出草根一族的自我生存与对外抗争双面人生。

【乱世中自我生存的阿Q精神】
《民兵葛二蛋》是以抗战时期为背景,黑色幽默演绎的另类抗战传奇。葛二蛋是一个游手好闲、满身都是缺点的小混混。在那个遭受皇协军剥削、日本鬼子蹂躏的村镇,他经历了鬼子屠村、全镇搜捕、抗战周旋的惊心动魄。他在危难之余表现出的坚韧的生命力,同仇敌忾的决心,帮扶乡亲的热心,又夹杂性格之中的油嘴滑舌,嗜赌如命,完整地还原出了一个小人物的“血泪史”,用黑色幽默表现笑中带泪,宛如一根野草随着季节变换枯萎与重生的人生轨迹。
我们看到在那样危机四伏的村庄里,葛二蛋喜笑颜开的“幽默”展示了劳苦中生存的阿q精神。他具有小农思想的部分内容,比如说妄自尊大、虚荣心强、好面子,又不缺善良与坚韧。他不修边幅,言语无状,爱憎分明,对爱情抱着“大腚能生儿子”的思想,在知道兄弟也爱慕李秀玲之后,自我讽刺地退出了竞争;在茅草棚多次被烧毁之后,依然残喘其中,并收养了一条小狗,取名“哮天犬”;在被塔湾村叔侄毒打之后,依然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的顽强勇敢;在组建民兵队伍训练的时候,将队伍说成“爹娘”,打的是“鬼子,二鬼子”的儿子;在被民兵队长羞辱之后,回来拿着枪让其大声喊救命以“慰藉”自己;在被王喜宽隔离之后,拿着枪让他大声喊“救命”;“跑”要说“撤”,“趴下”要说“卧倒”;打不过就跑,又不忘自我吹嘘;在同喜子被困入地道时,也不忘自我调侃……诸如此类的小人物阿Q似的精神慰藉,在葛二蛋身上暴露无遗。然而也就是在这样的阿Q精神中,他以一种乐观向上的心态面对着黑暗与光明交织的现实。
无论是对敌对友,葛二蛋在耍弄自己小聪明的同时,也同样伤痕累累,这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外乡人,逐渐融入了塔湾村的生活之中,融入了民兵抗战的洪流之中。本是残酷的战场,却营造出轻松幽默的戏剧氛围,耍完贫嘴之后,我们看到了嬉笑怒骂中表达主人公面对苦难时的乐观与豁达,毫无可以修饰的朴素感情表达,这是农民阶级在苦难背后坚强的生存支撑,也彰显出人性的善良和暖意。

【对外抗争的痞子英雄】
如果说葛二蛋是因为贪生怕死而保持着自我慰藉的阿Q精神,那就大错特错了。对内生存的自我慰藉态度不代表葛二蛋就是一胆小鬼。相反,他的阿Q精神彰显了他的大智若愚。爱憎分明的态度给这个角色增色不少。
为了给全村的乡亲们报仇,葛二蛋毅然发誓要抓出汉奸,来到了小街镇,并且内外交困的情形下,让苗子和麦子先走,自己留下抓汉奸;面对自警队和二鬼子剥削村里人的粮食,葛二蛋一边出谋划策凑齐了粮食,一边又神出鬼差地将粮食掉包,最后还单枪匹马去拦截粮食;在村里人被欺负的情况下,他又单枪匹马去娘娘庙找周大牙报仇;在面对鬼子伏击八路军时,毅然带领民兵投入战斗……他在耍小聪明的同时,又将对外抗争的痞子英雄形象放大了许多。
这样“个人英雄”主义角色的塑造,一方面暴露出其争强好胜盲目虚荣的缺点,另一方面又凸显了危难时刻的机智勇敢。在当时那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葛二蛋这样的小人物在生存的同时,有了责任,有了目标,展示了“小人物的抗争史”。

【葛二蛋和麦子:小个体在大背景下的生存方式】
剧中第一大矛盾对立便是葛二蛋与麦子之间的价值取向。抗战期间不仅仅是存在“前进”或“逃跑”的指令,更多聚焦的是像葛二蛋和麦子一样的小人物个体在大历史背景下的价值取舍。
葛二蛋和麦子曾是患难兄弟,也曾同仇敌忾,但不同的人生观使二人渐行渐远,这对发小在时代的洪流中,阴差阳错地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作为一同长大的葛二蛋,他们虽然相处的环境相同,但是他“内心敞亮”,不会昧着良心活着。这样的人物成长轨迹让我们看到在抗战中,性格命运在底层人民身上打下的烙印,也许,在那个烽火硝烟的年代,我们无法将爱国主义拔高到多么崇高的位置,最底层人民的愿望其实便是为了安居,为了温饱,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这样最朴素情感愿望被侵略军所粉碎的时候,底层的反抗是最本能的反映。而反抗背后,用自己的小聪明堕落成“汉奸”也是一种活着。或哭或笑,或悲或喜,或崇高或龌龊,或高尚或卑鄙,无论是葛二蛋的最朴素的抗日情感,还是麦子的精于算计,我们都无法去以人生观解读那个艰难时代最基本的“活着”的定义。逆流而上或随波逐流,或忠诚或背叛,便是那个动荡年代最底层小人物最基本的“生存”,展现最底层劳动人民的悲欢离合。

无论是兄弟殊途的表现形式、笑中带泪的幽默方式,还是角色的情感矛盾体,《民兵葛二蛋》完成了人物、情节、感情的相互对立和升华。聚焦于乱世小人物个体在大背景下的生存取舍,虽是低到尘埃里的人物取材,却开出蓬勃生命力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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