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水浒》两大女性角色,阎婆惜和潘金莲的戏份已经告一段落,但是由此延伸出来的关于封建礼教与道德人伦的争议又掀起了一番热潮。阎婆惜和潘金莲两位以“万恶淫为首”而告终的悲剧角色被后世不同描写和诠释之后,也是各样人心各种评价,那么,围绕在她们身上的美艳话题沉浸于历史环境和腥风血雨中之后,又荡涤出怎么样的悲欢离合呢?
据《水浒传》记载,阎婆惜是郓城县最有名的歌妓,挂着天香楼的“头牌”,歌舞辞赋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尤其写得一手好文章,是郓城县青楼界公认的才女。阎婆惜随父母流落到济州郓城县时,后其父得病身亡,无钱安葬,宋江施舍棺木又给了十两银子,其母感恩图报,将她送与宋江为外室。由于宋江不重女色,为阎婆惜所讨厌,结果阎婆惜喜欢上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并勾搭成奸。其后,晁盖写给宋江的信件及酬谢黄金碰巧为阎婆惜所获,阎婆惜以官司相逼,宋江一怒之下将其杀死。
而潘金莲的故事也更是家喻户晓,潘金莲是清河县里一个大户人家的使女,娘家姓潘,小名唤做金莲,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潘金莲去告诉主人婆,意思是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陪些房奁,不要武大郎一文钱,白白地把她嫁给武大郎。后潘金莲在阳谷县过了一段宁静的生活,后来武松在阳谷县做了都头,和武大郎相认之后搬来一起住,潘金莲见了武松又动了淫欢之心,多次主动勾引武松,武松不但不被她的美色所动,反而还说教了她一番。从此叔婶二人关系闹僵,武松因此搬出武大郎家,到县衙里去住。潘金莲又过了一段宁静的生活,但无巧不成书,有一天傍晚时分潘金莲到门前叉帘子的时候,手里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正好打在西门庆头巾上。被西门庆看上。经王婆撮合,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后来因被武大郎撞破,遂与王婆、西门庆合谋毒死了武大郎,被武松为兄报仇杀死。

至此一看,阎婆惜与潘金莲亦有相似之处,贫苦出生,又为封建包办婚姻所害。阎婆惜受家庭环境影响,从小惯走江湖,靠卖艺为生,也是个玲珑女子。跟了宋江之后,也是穿金戴银,衣食无忧。但是这样的婚姻远远不能满足阎婆惜的要求,无论是在书本还是在电视剧中,他们之间毫无感情可言。从电视剧细节中的改编,我们不难看出,编剧对阎婆惜角色的塑造更趋于平缓和赋予感情。比如阎婆惜(剧中称阎惜娇)是个有眼光的女子,她爱过宋江扶危济困的情怀,且敬爱宋江为人英雄。于是她万般妩媚为笼络宋江之心,过平常般恩爱生活,而不仅仅是穿金戴银的物质需求。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但宋江不重女色,原著中道“原来宋江是个好汉,只爱学使枪棒,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这便注定了在性格品味爱好沟通上的不合。新版《水浒》的细节改编是成功的,阎婆惜曾深夜欲陪宋江下棋,可是宋江宁可自下,也不与对弈,有一句台词,从她口中道出,倒也惹人怜惜,她说“都道宋江是好汉,你装得下天下英雄,竟不懂怜惜眼前人吗?”
阎婆惜的万般心思在宋江身上耗尽之后,与张文远私通。但宋江并不在乎,他认为自己与阎婆惜在一起,没有“父母之命”,她就不算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所做什么”,宋江便极少去找阎婆惜了。由此可见,阎婆惜并不招宋江留恋,且宋江定可欣然一纸休书,成全阎婆惜与张文远这对野鸳鸯。如若这样的结局,那么阎婆惜倒也可以再重新生活也未可知。但偏偏命运弄人,阎婆惜无意间发现了晁盖给宋江的信,以此为要胁,提出三个条件:一是写休书,二是家里在的一切都归她,三是交出晁盖送来的一百两黄金。前两条宋江都答应了,唯独第三条难住了他,与阎婆惜讨价还价之时,她言语激怒了宋江,一气之下,宋江杀了阎婆惜。新版《水浒》中,这三件事稍作更改,但是却改了阎婆惜的性情,第三件事阎婆惜还是要真心和宋江在一起,要宋江明媒正娶把她娶进宋家老宅。新版水浒中,阎婆惜被塑造成一个为爱而嫁,所以为了追随自己心爱之人,不图名利不图金银不图房产不图任何物质享受,只欲与宋江相互追随,成为明媒正娶之人。无论如何改动,挣扎在社会底层的生命拼命追求的物质和地位是相同的。阎婆惜本可以不死,或舍些钱财或追随情夫,但至少也不会在后半生中苟延残喘。后在拉扯中,被宋江误杀,而魂魄归天。

而潘金莲的死则不同,潘金莲的悲剧命运一死的悲剧是必然的。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封建底层,潘金莲被卖至武大郎。电视剧版的《水浒》揭示的潘金莲在武大家中,倒也是非常贤惠,穿针引线,洗衣做饭,无一不通。再加上武大木讷老实,对潘金莲倒也万般顺从。如此看来,此时的潘金莲倒也比阎婆惜要安稳幸福。虽不比阎婆惜穿金戴银,至少家中也安稳度日,有夫顺从。如果说宋江与阎婆惜是地位悬殊,性格迥异而无法相处,那么武大和潘金莲则是重点的相貌不般配,至今都令人叹息。但后来潘金莲为世人所不容则是她的淫荡和心狠手辣了。勾搭西门庆,又药鸩武大郎,做下谋杀亲夫的事。再加上一个厉害的叔叔,潘金莲想做得西门庆的妾梦无果,连命都呜呼了。
所以,虽同为封建社会最底层,同为包办婚姻所害,同为婚姻悲剧,同红杏出墙,同命丧黄泉。但是阎婆惜却比潘金莲更可悲可怜,本享受金银无忧,却独守空房,本随英雄身边伶人,却不得怜取,本可弃宋嫁与情夫,却误被一招文袋送了卿卿性命。而潘金莲未可得一纸休书之自由,只做了偷情害命之事,武松杀嫂,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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