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刚刚燃烧过类似麦秆之类的东西。
太阳躲在云层后面跟我害羞,烟气也跟我凑和,整得跑道上的空气都不怎么好。道旁冰雪还有堆积。道上冰雪融化的痕迹斑斑驳驳,偶尔有几个脚印留下,好像是我刚刚跑过的。
进操场的时候我很善良地走到管门大叔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学生证。
耳中是《Tonight I feel close to
you》,眼前是白茫茫的雾气,脚下是面目可憎的塑胶跑道。末了,破天荒地我居然把歌曲转换的《零》……
卷着一身汗味提步在楼梯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略低头走路上楼的我,感觉到谁打招呼的手在眼前晃悠然后条件反射抬个头动一下表情。她会原谅的吧。
自从2008年那场据说是五十年一遇的暴雪操场封锁之后,隔到2009年的今天才忽然又跑去跟跑道套近乎。
大概许久不运动了,第四圈的时候呼吸开始急促,鼻子塞了,喉咙也凑热闹。终于第五圈完事了觉得双腿感觉很奇怪,僵僵的。全是很暖和,连毛细淋巴也在微笑。心也很暖和。
昨天和Ge聊了一个晚上。
我一直以为,离开幼稚园之后,我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走完一生的。他那句为了问老师电话号码迫不得已跟他讲话,让我哑然失笑。也许真的是迫不得已?
有一个细节我很感动,他居然从老师那里偷了张照片私藏。
我没有他的照片。幼儿园的时候不是同班自然没有合影的。所以,只有回忆而已。
只有回忆。
我又开始听冰冰这首歌了。整个宿舍充斥着沉重的伤伤的气息。
早晨奶茶呼唤了我N遍我不睬她,再次睁开眼睛看手机发现快八点了。没办法,揉着涨涨的脑袋起来。原因无他,昨晚哦不,今天凌晨不知道几点钟睡着的。其实也没多少想法,躺下的时候脑袋里居然能够达到空空如洞的境界,却过来很久才睡着。如果跟平常一样还没开始想多少就睡着,那就奇怪了。
小通一如既往到两点多才能够睡着,丫头昨晚不知道啥事兴奋过头也睡不着。但是,我们在某个点的时候互相吱了声,便保持沉默,等待睡眠女神降临。
原来,面对一个在记忆久远深处的人,竟然是那样的从容、自然,就像是碰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或许真的如我所说只是文字理论吧。
就像我和snake,其实回家后并没有多少的话语。他关于我的话百分之九十九是阿姨转述的。大男生面对超级无敌姐姐害羞了?
从昨天下午一点半啃了几颗小巧克力到现在只是拿水孝敬我可怜的小胃。水杯底部沉积下的天津水质特有的水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会拿去清洗一下。每次快见底了就再倒水,等它冷静了再喝……其实我现在很想念阿婆家的天水煮出来的白开。
小通正在往杯子里放茶叶。
我呼吁了N多遍她还是不愿意泡我的茶。当初从小意拐来时我没想过会泡不完。其实从课程结束后我就一直没泡过茶。没有原因。那个泡茶的杯子积满茶垢也懒得洗,被可怜的晾在一边休息。
掰一个香蕉。在小胃抗议前先孝敬它一下。
丫头看我全副武装又拿出她送我的耳套有点疑惑,我想也没想就跟她说心里难受去跑步。
其实心里不难受。
反倒有点轻松。
昨天重温关于叶的那篇《如果爱》,他又在下面评说拂去些许内疚感云云。
那么,我就算是拂去心中不只是些许的罪恶感了吧。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罪恶感呢。孩子的心,一无所虑。
也许等某天我真的能够达到克里希那穆提所说的那种自由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羁绊了。
我一直很喜欢跑完步的感觉。
今天,也有那么点。
记得运动会的时候突然心里觉得不爽,于是跑去篮球场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然后一身轻松地返回宿舍睡大觉。
这次,没什么睡意了。反而很清醒。
从头到脚都感觉清清澈澈的。
换上瑜伽服,擦去汗味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是北方的冬天室内太暖和,还是本身不安的因素,腋下的肿块前阵子突然长大然后跟我较劲。
记得医生说过,那是返祖现象,很正常的。只要它不疼的话,没必要动手术,顶多以后什么什么时候会有点麻烦,过来之后就好了。我就纳闷,这种遗传,外婆传给阿姨,然后我妈又透过隔代传给我。什么逻辑。
突然很想Chloe。想跟她一起没心没肺。想跟她一起肆无忌惮。想跟她一起,讲说我们一起命名的Ge。想跟她说,原来一直是我自己太过无情。
是的,我很无情。
因为从我们走出幼稚园的那一刻起,我就什么都不去想了。当我转学后,我只顾着忙自己新环境的事情,连一帮子老朋友也没什么联系了,虽然好像交情都不怎么深度说。当我小学毕业跟七七又继续三年的同班然后跟我同桌,我们彼此最近,却有着另外的认为的最好的朋友。当我初中毕业恍然间发现原来七七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便抹去那一缕的伤感自信满满地读高中。当我欣喜地发现高中班级的同学都好好的时候,我明白其实初中三年我只认认真真和七七相处了,其他人都被我从心里忽略了,包括之芽,包括阿超,包括大哥。其实高中毕业也是如此的。
我沉溺在过去的羁绊中,却又很快遗忘周围的关于过去的一切。
当小学的初中的一帮男生女生很亲切地喊我班长然后嘘寒问暖的时候,我还时常问一句 “你是”惹得对方很不高兴但是又很快看开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终于无情无心的人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是那么那么地好。或许,当时的时候我对大家都很好吧,只是过后我便忘了。典型的妈妈说的要付出不计回报的状态。哈哈。
所以,我好像有刻意去遗忘关于幼稚园的一切。当然,计划失败,而且是惨败。也许周围的人都忘记了,但是关于Ge的很多东西,都清清楚楚印刻在脑海深处。
什么叫适得其反,我算是明白了。
相比之下,觉自己很幼稚。我不知道是我身边的人们都比我更幼稚,还是到他面前我就变幼稚了。
同样地牢记,跟关于那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总是会有罪恶感。
因为我的教育,我的思想,不容许我有丁点的“偏离正道”的差池。这就是关键吧。
记得那个时候妈妈还很惊讶地看着我说,原来你佛心那么重哦真好。
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苦笑——我只是活在自己造就的束缚之中而已。虽然我是坚信三尺头上有神明,但是,那并不是我的准则。我有我自己的准则。所以一直禁锢在那个圈圈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不敢出来。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系列新闻啊故事啊,说是平常看似很平静很乖的人,爆发起来会比一般狂躁的人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然后我就很害怕自己会不会成为这样一个实例。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因为这样的契机,我成了一百岁的老巫婆的时候都不会碰上的。
“遗憾在
发生过的不容修改
……”
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