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远方友人

李新宇

“住到乡下去了？”是的，已是第三个年头。

住到乡下去，这话可以从不同角度解读，但不必把我的生活想象得太贵族化，事实是“小资”也够不上；也不必想象得太不堪，搬到乡下，并非城里的房子已经住不起。老友从遥远的厦门、广州来看我，的确是请他们到野地里吃饭，但那野地其实很难得，号称“灵芝园大酒店”，可以接待大型会议和上百桌的婚宴。其实，那里挺奢侈，我并不长去。更多的时候，是在客厅聊到吃饭时间，我会说“到镇上去”。当然，老友来了，也仍然会有“嫂子亲自煮粥……

到天津之后，我的住房本来不错：馨名园，一个不错的小区；180平米，不算狭小；位于南开大学西门，可以端着茶杯步行去上课，位置优越。遗憾的是这几年城市发展太快，在我入住馨名园时，小区门口的白堤路还没有红绿灯，路边有零星的芦苇，小区宽敞而幽静；短短几年，它却变成了闹市，楼前楼后挤满了车——这大概是较早建成的小区的通病，那时的设计师还没想到家家户户需要车位。

于是就有了搬往郊外的想法。挑来选去，最后选定了社会山花园。它虽然在天津的外环线之外，但离市区并不远，从家门口到南开大学文学院的办公室，正好 15公里，开车20多分钟；公交车30多分钟，而且小区自己还有一趟到南开的班车。如果是在北京，上班只需半小时，实在不算远。

不过，我的确是住在乡下：天津市西青区的张家窝镇，外环线之外还有数公里。

当时买这里的房子，首先一是因为小区周围的玉米地与芦苇丛，那是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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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妻子也喜欢周围的野地，迷上到到豆地里捉蝈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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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房屋密度不大，在房子与房子之间，保留了足够的绿地和三三两两的老枣树，这很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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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分为三层，面积却不大。装修是儿子全权负责，那时他正好完成了博士论文，等待答辩，毕业到单位报到之后，又是一个暑假，于是就自告奋勇装修房子。用人就要信任，一切都由他作主，决不干涉。结果是整个小区花钱最少而最环保的。为防甲荃之类，除不用油漆的红木之外，不添新家具。

小院是我经营的，房门右侧栽了一株桂花，窗前栽了一株石榴，石榴树下是一个鱼盆，鱼盆里种了睡莲，周围地下则是菊花。院子的西南角种了一丛竹子，有紫竹，也有金刚竹，竹池旁边是韭菜畦和香菜畦。这是第一年留下的图片：    http://s3/middle/4a16f915tcba0c2fcfb02&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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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菊花就开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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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山本来是一片枣林。所以在小区的垃圾堆里，不乏枣树墩和榆树墩。我请人帮忙拉回几个，自己做成几个木墩。一个稍大些，形象不错，可做茶几，配上几个小的，可供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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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石榴就结果了，菊花开得不错，韭菜、生菜、豆角也都长势良好：http://s6/middle/4a16f915tcba0db7bd335&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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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变化是新栽了一丛慈孝竹。它容易长高，而且是丛生，长起来会比较好看。竹池也重新收拾了一下。最令人高兴的还是石榴，结了几十个，而且长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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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年写给友人的一首打油诗：

致友人（二首）

一

无智亦无勇，

不想争与斗。

利禄已淡远，

名声置脑后。

耻随合唱团，

羞往热点凑。

近来居郊野，

并非求长寿。

二

若非时不遇，

我该在山林。

诗画为余好，

耕耘是本分。

晨起扫庭院，

晚归掩柴门。

儿孙绕膝坐，

相与数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