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鲁院，胡说了一通文学。胡说是因为没有正说的资本和资格。果然就跑题了。人家的题目是文学与市场。我对这个市场没感觉，至少在写作的时候没有。为谁而写？知道，也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某同学所说的为神圣的文学事业而坚守的感觉。我熟悉它，熟悉这种悲壮。但这是一种态度，态度不能代替写作。文学如果对于一个写作者是伟大而神圣的事业，他笔下的东西必是可疑的。他的坚守没有意义，也没人需要。写作就是表达，叙述乃至被叙述，绝望或者愉悦。他和他自己。

为了扣题，我说每个写作者心里都有一个潜在的读者，那个人决定了作品的市场。其实这话有人早就说过。然后我说，没有读者，可以创造读者。

后来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从我嘴里溜达出来的，很舒服。尤其得到了一位女同学的响应更是让我无比的舒服。在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时代，偶尔狂妄一下在所难免。回来我琢磨这句话，很有意思，这是一种写作态度，我所需要的，所要端正的。态度不能代替写作，但这很重要，相当重要。昨天晚上，我和一位朋友通电话，谈别的事。顺便说了这句话。这位见多识广的朋友告诉我，这话罗伯.格里耶说过，他来北京访问时曾经接受这位朋友的采访，说他要为自己创造读者。

我松了口气，这就对了，这样的话就应该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才对头。

你和你的读者的关系是怎样的？

罗伯格里耶：我年轻时有一个梦想，希望新小说能改变人们的阅读习惯。现在看来已经实现了。或许可以将作家做个分类，有一类作家为已经存在的读者写作；另一类是为将要出现的读者而存在，是书创造了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