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去首都剧场去看《大将军寇流兰》，是林兆华，易立明导演。莎士比亚的一出戏。不是莎翁的名剧，没想到落在中国导演手里大放异彩。读过剧本的人说，原剧本一点没改，这又是导演的一绝——不是靠重新阐释或者颠覆经典使其获得新生，而仅仅靠场面的组织和调度以及表演。剧场效果就不用说了，大气，现代，紧凑。其中最大的亮点就是用了大批的农民工做群众。

我知道，当导演想出这个点子的时候，这个剧的意思已经出来了。

二百多人，乌泱乌泱站在舞台上黑压压一片，他们不用刻意表演人民，导演知道人民不可表演，没有表情，没有面目，不可理喻，却充满着力量，荒谬的力量，蛮横，盲目，狂热，无坚不摧，极具革命性也极具破坏性。在这样的洪水猛兽面前，所谓的精英微不足道，只能任其揉搓。

拿破仑二十九岁战胜意大利，凯旋归来，巴黎的民众聚集在凯旋门两侧向他潮水般的欢呼，年轻的拿破仑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边的人很奇怪，问他们的统帅，人民如此爱戴您，难道您一点不感动吗？拿破仑淡淡一笑，说，有一天我被送上断头台，他们也会这样欢呼的。他懂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