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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买东西我一定选择正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是名牌,因为名牌除了耐用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简练,无论色彩和款式。只有内在质量不行才把外表搞得花里胡哨,比如摆在农贸市场上的商品。不过盗版影碟例外,因为正版的品种少而限制多,在盗版碟中淘宝成了我的一大嗜好。现在打击盗版,正版碟品种多了,价钱也不贵,上次挑了几张,都是XX出版社的,故事还可以,但配了音,有的还做了剪辑。味变了,让人倒胃。好在花钱不多。但它恰恰违反了你选择正品的初衷:身份明确,原汁原味。
可是昨天我违反了自己的一惯原则,买了一个水货,水货即走私的舶来品,国外名牌,正规渠道进口的叫做行(hang)货。行货贵,但质量有保证,保修。水货没人保修,但据说质量没有区别,外表也完全一样,价钱却低很多。在中关村,我买了一只手机,韩国三星牌,最新款,黑色,简练,薄,比较时尚又不乍眼。符合我的口味。但它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而且还在屏幕下方标明SAMSUNG(正品字母是A打头的),堂而皇之:爷们就是水货,你能把俺怎地?潜台词是,爷们名份不正,包装简陋,但身子骨一点不比你差,不信试试?明摆着在叫板。我花了两千多买了这个水货,而正经商场里的行货要四千多。有种逮了便宜的感觉,但心里确实不踏实。
前天晚上开会,到会的人不多,都是腕儿,在他们眼里,我也是腕儿。腕儿们通常比较忙,接电话,发短信,为了不至于误了要紧事,开会或者聊天的时候习惯把手机放在眼前。一般来说,这个手机是不错的,一看就价格不菲,名牌自不必说,绝对最新款式,功能巨多,它代表了主人的实力和品位。有时候你会产生一种幻觉:那东西和它的主人长得很像,好像是专门为他制做的,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我的手机通常揣在兜里,一来是接电话的可能极少,二是,它苯头苯脑早过时了,拿不出手,自然摆不到桌面上。
电话嘛,工具而已,道理是懂得的。当手机成为身份象征的时候,我曾经很反感,拒绝使用手机。后来一位老友见我对一款朴素简练的三星有赞扬之辞,就送了我一只,后来丢了,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又丢了,再后来又买了两个,长相都差不多;平板式,直棱直角。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它了,它成了我与周围世界发生关系的重要渠道,那些关系以一串串阿拉伯数字的方式排列在我的手机里,随时可以召唤我或者听我召唤。我呢,也以同一种姿势横卧在他们和她们的各式样的手机里,这些个人,亲近的和不太亲近的,用的着的和不大用得着的,是我全部的社会关系。除了工作事务,有的时候,某些情感交流也要经由它来完成,真实的和不太真实的。
现在,两只手机摆在我的面前,我要做的是把旧手机里储存的全部号码移到新手机里去。在新手机旁边,旧手机确实显得老了点,苯了点,但它对我一直很忠实,从未发生无故撒娇耍赖的事,在它没有被窃贼偷走之前我就另寻新欢,实在对不住人家,可见主人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坏蛋。但我的旧手机是行货,出身名门,品质可靠,因此,它拒绝将自己肚子里的号码交给那个来路不明,品质可疑的水货。没有交流的数据线,红外线没有反应。我只好把旧手机打开,将其中的号码一个个抄下来,再一个个录入刚刚续弦的水货心里。这是最笨的办法,被旧手机逼出来的,但我想也有好处:万一哪天水货背叛了我,行货即可挺身而出,虽然麻烦,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正应那句俗透了的俗话:外面红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