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现场之一

教学现场之二

艺术家何海。他用在法国留学得到的教学方式在与学生们进行交流。

大非，一位非常顶真、喜欢刨根问底的艺术家，他的到来给学生以许多启发。

    开始有点头绪了

    ——给学生的话（十一）

    我们连续作战，这种作战的方式就是看似枯燥的讨论与交流。这无形中证实了我教学之前讲过的一句话，就是“你们什么都不要带，只要带个脑袋来就可以了。”现在，我觉得我们的脑袋开始有了点“温度”与“品质”了。我们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多，思路也略见敞开，即便有些同学想法上还没有方向，还没有可感觉到的东西，但整体的进展在方向上已经端倪可现了。今天一整天，五位同学的方案基本上有了比较明确的思路，加上前面可确定下来的两个方案，现在可继续推进的方案已经有七个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有一半的方案大致能明确下来。所以，我的想法是，到第三周，一部分同学可进行作品的制作；我将陪同另一些同学继续讨论。即便到最终，有个别同学方案实在确定不下来，我觉得这也是正常的。我们共同走完这个教学过程，在我来看，这是比结果更为重要的。

    教学从前几次的沉闷、拘谨到现在轻重缓急有说有笑，这不能不说是个跨越，我感觉到了大家眉宇间所舒展开来的气息。葆康老师说，这样的教学是对学生下“重药”，我觉得正是。“重药”有时是当下见效的，有时也是很危险的，也可能后遗症是一辈子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危险期好像是过去了。“当下见效”与“后遗症”，哪怕再有些副作用之类的东西，我觉得都属于我们这个教学中值得期待的症迹，这看来很不坏。当然，问题依然还是很严峻的，我们在碰撞中找到了暂时歇息的所在，但这并不是长期呆下来的地方，我们的思路还得继续匍匐行进。碰撞得到的东西，是要小心的，要引起警觉的。一如急病求医，药是有了，但并不一定是对症，不一定是下在狠处与要害处的。我们只是隐隐觉得暂时有了呼吸畅通的感觉，也很有可能这个感觉是不真实的。我们要非常清楚这样的现状。

    这里，我想简单分析两个同学的思路，我试图想在他们的感性中看看理性是如何蛰伏其中的。或者说，理性支撑感性如何成为可能。

    先说李乐的。李乐的思路是，穿举重运动员的服装用杠铃在展厅里砸气球。李乐的方案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因为这是个简单得让人难以启口的想法。李乐说，我就想做杀鸡用牛刀的事儿。我为什么说李乐的想法是可行的，因为李乐无意中提出了一个其实是很难办到的思路，就是永远做60分的方案。他的难度在于“正好”是60分。李乐假如有一批这样的方案，而且在展览中呈现出来了，这是要出“大事”的。因为这不仅“侮辱”了观众的智商，同时也“侮辱”了大多数靠智商做作品的艺术家。所以我说李乐的作品是可行的。这是当代艺术中大智若愚的新途径。另外，让我觉得李乐能走这条路的原因，是李乐极其真实地在面对自己的思考，这种看来木纳的想法，其实为“大智”留有余地。所以，在课堂上，我给李乐一个要求，要他顺着这个分析，是否能再出两到三个方案来。这在我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知道谜底是一回事，知道了谜底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就是难度。

    秦慰玲的是想法是，让一对同性恋（现实中真实的原型）悄然在展厅出现，并让部分观众无意中看到了他们的暧昧，之后这个消息在展厅流传，观众再有意去看这对同性恋的时候，发现这对同性恋已经消失。我觉得这个思路姑且可行，在于它在现场探求人们对好奇心理，在好奇心理得不到满足，人们在互为观照。观众看观众同时也成为了作品。这个思路的难度在于现场的设计与安排，同时同性恋的暧昧程度用到怎样的分寸，这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事前猜测。秦慰玲被枪毙了无数个方案，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至少到同性恋这个思路为止，我看到了它体内某种顽强的东西，实是可圈可点。其实在展厅中悄悄实施作品这个思路已经有许多艺术家做过了，秦慰玲的思路之所以我觉得还可以去推进，是因为她太需要这个门槛，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过渡，这是从她的逼迫来说的。我很希望她在推进的过程中有其他的可以捕捉到的东西闪现出来，我看好这个闪现，这又是从她的性格来说的。

    其他的方案我就不多做分析了。能够稍感慰籍的地方是，我们的逼迫终于有了点进展，这对大家来说能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里，我非常感谢我的朋友大非、何海，他们在繁忙中强烈要求到班上参与大家的讨论，并给出了许多建设性意见。何海给了很安慰我的话，说，还好！班上没有同学在走你金锋的路。我觉得这个安慰是很及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