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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圣诞节,冰冷的夜,女友提着火炉坐在床边看电视。她一点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歹徒在不远处的被子里喊:“冻死个跛子”,“冻死个跛子的姑娘”。女友沉浸在电视节目中,听不见他们说话,我一直要用脑子和他们对话。醒来时,身上的针孔和疼痛告诉我又被人暗算了。我对女友说:“报案好吗?现在报案就可以把他们抓住,去医院把精液弄出来,把他们绳之于法,以后就没事了。”女友用手捶着床,用脚踢着墙,泥巴纷纷散落,一如我破碎的心。她跟着我,本来没好日子过,因为这事,我和她经常发生口角。我已经不能走路了,大小便都要在房里。她整日闷闷不乐,忧郁折磨着她,已经没了做饭的力气,也没了心情,每天吃不了两餐。她的自我折磨让我心痛,我宁愿她踢的是我。歹徒在外面喊:“姑娘对他那么好,路费都不给她回去。”村里很多知情者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只有我的家人不相信,没留意。我说:“你不相信我你就走!”我不能控制情绪,说话的声音很大,她以为我借故赶她走,老妈以为我们在吵架。我又说:“不相信我,在这里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看着我,不相信那是我说的,眼里盈满了泪水,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她提着箱子走到门口,回头望着我。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在这里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可是她体内的蚂蟥怎么办呢?我别过头去,不看她。她刚走出去,被老妈拦住了。老妈说:“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夺了她的行李。我说,今天太晚了,先睡一觉,要走明天再说吧!第二天,老妈请三妈来劝我,问我以后还欺负晶晶不?我说从来没欺负她,我只是一心为她好,她在这儿会被人害死的。三妈说:“门关得那么好,哪个来害你?”我哑然。歹徒可不像我,这里有很多地方卸了可再装上。如果我有一双好腿,我也可以做到。老妈说我得了病,叫女友别和我计较。
我给在华南农业大学读书的同学朱龙风打电话,他说“天寒地冻的,哪来蚂蟥?”说我想多了。我说如果刻意要弄到蚂蟥,就算它在冬眠也能弄到。我绝对没有神经过敏或感觉异常,也绝对不是想多了。只是这件事,不把蚂蟥弄出来,别人不会相信。他又说:“胃酸是强酸,连自己的胃都可以消化,蚂蟥不能在胃里存活。”蚂蟥已经钻进血管在腿上血管里游,瞬间的游动。它从腿上游到上身,沿着脊椎上的血管慢慢爬到脑袋里。我想蚂蟥最终都要到脑袋里的,因为人站着和坐着的时间相较躺着的时间多一些。我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急切的期待一次外科手术。
那时的主要犯罪分子已不是鲁虹,鲁是始作俑者,幕后主使。那时的涉案人员已经超过100,估计有初中生,纯粹为性欲而来。我一味的要把蚂蟥弄出来,一味的要讨回公道,所以他们非要杀人灭口不可。我总结了他们的作案手段:1、唆使一些吃了饭没事干性欲强的人24小时跟踪监控骚扰;2、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诱惑怂恿现成的小混混,特别是网吧的青少年。他们先造谣破坏我的名声,让别人和他们站在一线;3、绝对不照面,我住到哪里,他们就在哪里装摄像头,我睁开眼睛时不敢来,睡着了才来,来了就打麻药。
在偶然的时间和偶然的地点遇到了我,刚好我和那个不知廉耻的人有过结。选中了我,因为我自身的性格加上贫困残疾,没有钱,没有证据,亲朋好友不相信这件事。歹徒认定我无法翻身,所以越来越猖獗,涉嫌人员越来越多。我想,如果有钱可以在梅河村暗访,比如和别人闲聊、打牌等。村里人都说我神经,说我故意不醒,因为有人在造谣。
我一定要把蚂蝗弄出来,我绝对不能让歹徒逍遥法外。我要女友帮我买来一瓶白酒,喝光了,希望把蚂蝗灌醉呕吐出来------我从来不喝酒的。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很不舒服。只记得吐了很多,女友一直在为我檫嘴巴,喂我糖水,老妈在一旁念经。晚上才醒来,头很疼,胃都快吐出来了,就是没有吐出一条蚂蝗。女友一直在床边坐到凌晨3点,眼圈都红了。老妈和她都以为我自杀。我让她睡,自己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天亮时老妈在堂屋不知干什么,我头疼得厉害,睡着了。9点多醒来,身上到处都是针孔,又被色欲熏心的歹徒暗算了。村里人说我自杀都没本事,居然喝白酒自杀。别人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显然有人在造谣。
老妈买来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给我吃,那种药吃了嗜睡,下半夜睡着后往往不醒,就被人暗算了。我说妈,我没神经病,我不吃你那药,我要检查蚂蟥。妈骗我说:“这就是化蚂蟥的药,吃了不想了就消失了。”我说妈,别人就在不远处监控我,在谋杀我,在害我的女友,害我的全家。不信我,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痛心疾首,欲哭无泪,把水杯摔得粉碎。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愚昧,别人说不定就住在银安家里,我一睡着就过来,就因为你们不相信这件事,所以他们才这样嚣张。老妈说别人吃了饭没事做了?“他们就是吃了饭没事做了,一群变态!”我把碗都摔了,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老妈觉得我得了神经,歹徒就在那喊“活该,去告呢!”
我一直想去做胃镜检查。
晚上我照例不睡觉。过年了,没有一点过年的氛围,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冷飕飕的。女友仍是那样憔悴那样忧郁。有时连饭都没的吃,月经来了还被别人迷奸。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歹徒在村里说我得罪了人,很多歹徒就是村里人。他们照例每天都来,只要我睡着。他们还在外面喊:“大白天谁有那个胆量到你家里去?你说给别人听看谁会相信。”我的脾气越来越坏,经常和女友吵嘴,想把她赶回家,她认为我不爱她了,拿刀自残,我的心刀绞般疼痛。老妈是不会让她走的,我闹着要去做胃镜检查,妈说带我去。我的腿已经不能走路了,连门槛都要女友抱我过去。那天大伯去天门打货,老妈、女友和我坐罗义开的顺风车去检查。罗义是知道内情的,他装着不知道这件事和我大伯有说有笑。村里人知道内情的都故作惊讶地问:“你的腿怎么这样了?”我说被人害的。心想,明知故问。我开始相信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相信弱肉强食,人弱被人欺,人穷被人欺。大伯、艳姐、江华在市里下了车,老妈要罗义继续往前开。我感觉不对,因为市一医就在天门市区。车径直开离市区,我问妈这是到哪里去?妈说有一家医院检查仪器特别先进。我将信将疑。一处小镇,名曰新堰乡,车停在血红色的牌匾下------天门市精神病医院。我知道上了当。我说我不进去,这里没有胃镜。妈说有的。
精神科。妈说我不睡觉,说我胡思乱想。医生问我怎么了,我知道如果我说有人害我,有人跟踪我,那就是精神病的典型症状。我无权无钱,谁会害我?实际上从家里到医院,百来里路,歹徒一直跟着,一直在后面喊呀喊,喊我所想的,还逼我用脑子反驳他们造的谣。知道是精神病医院,他们特别兴奋,卖力地诽谤和打击我,想让我精神崩溃,他们好逍遥法外。老妈和女友听不见他们说话,他们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去告啊,活该!”就算女友听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对医生说,我体内有蚂蝗,想做胃镜检查。医生开了几张单子,老妈去交钱,女友背我去检查。查了指血,心电图,脑电图,老妈和医生在那里说呀说,说我那些异常的表现。我说妈,你又把钱丢到水里了,那是什么先进仪器?连台电脑都没有,更谈不上胃镜。拖市就有这样的仪器。我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得了神经病,那是你自己想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罗义都知道。我指了指罗义,罗义幸灾乐祸,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丝笑说:“医生晓得的。”我说:“只是一种精神病的假象。”也许老妈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医生问吃药还是住院?我很愤怒:“妈,我不会吃你开的那种药的,别浪费钱了。我要去天门做胃镜。”我的腿很疼,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离了医院。老妈还在那里和医生商量怎么办怎么办,她料定我走不远。荒凉的新堰大街,乱糟糟的马路,歹徒的声音就在附近,我却没办法。我强忍着泪,想着父母为什么这样糊涂。我的女友,一个善良的女孩,一直悉心照料我的人,我最亲密的人,每天被歹徒迷奸,抽血,还被喂了蚂蝗。性欲十足的歹徒用残忍如斯的方式摧残她的身体,杀人灭口,她却毫不知情,不相信有丧尽天良的人类。我竟拿犯罪分子没有办法!虽然他们离我不远。我想我确实应该赶她回家----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跟着干啥?这里还有120块钱,你回家去吧,跟着我不会幸福的。但要记住一点,你体内有蚂蟥。”120块,同学给的,我和她所有的财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靠同学救济过日子。她接过钱,看着我,不说话。我想,我确实应该离开她了,她要的其实并不多,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有地方住,有饭吃她就满足了。如果有彩电看,有小说读,对她来说就是小资。她要的幸福真的很简单,我却给不了。
我心灰意冷地朝前走,蹒跚,缓慢。早春的风很冷,太阳得了重感冒似的一点精神也没有。我走了很久,直到老妈喊我的名字,回过头来,终于发现身后女友对我不离不弃的脚步。老妈要我去住院,我说不!我没得病,不要浪费钱了!老妈把我往回拽,我在她手上乱抓。她说:“住院蚂蟥就会消失。”“你骗我,世界上根本没有化蚂蟥的药。”老妈拿我没办法就去叫医生,我说:“别人看在钞票的份上才帮你,如果没有钱,谁帮你?没有钱,谁让你住院?”两个医生架着我往回拖,我拼命反抗,可是力不从心。我大声对老妈喊:“他们看在钱的份上才帮你的。”老妈无奈:“儿啊,你就听话,过几天就好了。”我对医生说:我要检查蚂蟥,我要做胃镜!医生说:“是去做胃镜。”我说:“你相信蚂蟥在体内能存活吗?”他敷衍我:“能活。”我的腿被拖得很疼,路上行人看猴似的围观。我哭喊着:“我得了类风湿,要去天门做胃镜,这两个医生说我是神经病。”行人纷纷避让。
铁门。医生说进去就可以做胃镜。我知道他要把我关起来,急了,说:“你这里根本没有胃镜,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你误诊,我告到你下岗!”他说:“行!”把我推了进去。我站在铁门里,女友站在铁门外,歹徒就在附近喊“活该,晚上把你婆娘奸死了。”不!我不能被关在这里,我不是幻觉或精神异常。我真真切切的听见他们的声音----我对他们的声音太熟悉了。我不能让女友被害!我哭着对女友说:“晶晶,你相信我得了精神病吗?我要出去,我不能在这里。”我终于出来了。理由是我生活不能自理。我啼笑皆非,生活不能自理在这里反而成了好事。
2006年2月20日,我让同学朱君平陪我去做胃镜。君平背我去的,京山县第三人民医院在永隆镇,离拖市很近。一路上我问君平:“你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吗?”我说这话后,歹徒沉默了几分钟,君平侧耳倾听,什么也没听见。我觉得也是,路上汽车声,小贩的叫卖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乱哄哄的,要从中分辨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声音确实很难。我却对他们的声音熟悉已极,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声音方向,最关键是他们能和我“对话”,因为喉咙里的摄像头,我只需想一想,歹徒通过接收器能听到声带的细微振动所发出的声音。君平听不到,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传音入密”。我想:“过来呢,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睁开眼睛怎么不过来,就会趁老子睡着了打麻药,搞迷奸。”他们就在人群里或是哪个拐角处说:“睡着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抽血你是怎么知道的?迷奸你是怎么知道的?手奸XX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故意不醒。”他们想让我无言以对。我相信他们至少有三个接收器在不同的方向骚扰我,还把那东西给像他们一样无聊且性欲十足的人听,想把别人发展成他们的同伙同时破坏我的名声。他们以为人多我就会畏惧,就可以逍遥法外。我想:“血管上的针孔是疼的,脖子上的针孔是打了麻药的,醒后下面的感觉是射了精的。”他们喊:“他的婆子对他那么好,他故意不醒,故意给别人搞,做梦时声带都在动,明明没睡着。”我想:“做梦也是一种脑活动吧,你还说过梦话呢,你作案的时候声带在动吗?我现在声带也在动,你怎么不敢来呢?”他们说:“谁和你这种人光明正大?你的婆子对你那么好,给点路费让她回去呢!”我想:“我的女友对我好不好关你屁事,你迷奸了她,谋杀了她,还振振有辞。我绝对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我的女友不和我分手关你屁事,钱在她手上,她想走就走。”他们说:“你赶她走呢!你去告人家,别人不会相信你这种人的。”我想:“我是什么人?我比你们好多了,我从来不害人,无非是个残疾人。没有人相信会有你们这种吃了饭没事干的流氓,24小时跟踪监控一个残疾人,纯粹为了性欲。怕我把蚂蟥弄出来后真相大白,所以要杀人灭口!”他们说:“跟踪你干什么?监控你干什么呢?因为你把卷子改了。”他们说的是1998年中考我考上天门中学的事。当年拖市一中三(7)班班主任李忠民和全班老师可以为我的成绩作证,我还是班上学习委员兼英语科代表。歹徒有人是我初中或高中的同学,有很多是老乡,这是直觉。他们无中生有的造谣,为了破坏我的名声,想在梅河村得到民心。我想“卷子改了,你怎么不敢打官司?面都不敢照一下?”他们说:“你去打官司啊!我认识你呢,怎么不去打官司啊?”事实上,他们只是远远地喊,面都不敢露,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说:“孝忠的儿子你给我注意一点,看你鬼样子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婆子对你那么好,我进到你房里你都故意不醒,真是神经。你怎么不敢去报案呢?”
这些话,君平是听不见的。歹徒每天都这样喊,前面所说的,大脑和声带的关系,听到声音进入大脑,声带会动。他们利用我的声带诽谤我。他们喊:“求求你放过我”,我的声带会跟着动,几乎同时发出“求求你,放过我”的声音。他们给村人听,说是我想的,还说我故意控制自己的声带。他们天天在那喊,别人都认为他们喊的就是我想的,因为我的声带也在动。他们还经常说:“你装疯没得哪个同情你,没得哪个给钱你的。”
拖市派出所周所长调查此事时,村人说我有神经。我知道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什么叫有苦难言,人言可畏。我想,只能暗访。
那次去做胃镜,没能检查出蚂蟥,因为没掌握好蚂蟥的活动规律,当时它不在胃里。
妈说:“检查了胃,以后不能胡思乱想了。”我是不会等死的,老妈不让女友走,我赶她走,她很伤心。老妈把我们锁在房里,那时女友已经被迷奸了1000次以上。我想尽快把蚂蟥弄出来,可是一提到蚂蟥,她就很烦躁。说到精液,她黯然神伤,以为我借故赶她走,以为我不在乎她了。她在日记中写着:“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份情感已悠然遁去。”“并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相爱,就可以永远不分开。”这让我很伤心,她以为我不爱她了。3月了,这段日子她意志消沉,什么事都不想做,整天就是看书,看电视。饭都没得吃的,觉得活得没意思。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想出去打工,却不知道出路在何方。老妈说等100天过了就让她出去。她不知道我在拯救她,也不知道我的委屈和伤痛。
我让一个认识的摩的司机在拖市卫生院给我带两盒利多卡因——-一种局部麻醉剂,我想给自己动手术。我在肚皮上划了一个口,鲜血浸染了衣服,老妈看到了,把我的小刀夺了,还把菜刀和剪刀拿走了。我说:“妈,我不会死的,肚子划开了不会死的,我这叫自救。你帮不了我,我自己帮自己。如果我死了,我请你帮我找法医验尸,帮我解剖血管,所有血管!”老妈把门锁住了,时不时在房门口看一下。女友以为我自杀,说我一点不顾及她的感受。
歹徒在外面诱导我的声带,他们喊:“蚂蟥是自己吃的。”我的声带也那样动,我只能在后面加上一句:“是不可能的”。歹徒把自己摆在正义之师的位置上,到处说“孝忠的儿子不要脸,腿都不能走路了,还不给路费他的姑娘回去,他的姑娘对他那么好。”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人言可畏。
3月22日,姑妈来看我,我说给她听,她说我想多了。我想也许可以去河里捉一条蚂蟥给老妈看一下,“善意的谎言”。春分前一天,我去了一趟河边,一河的蝌蚪,一河的凄凉,没有一条蚂蟥,就算有,我也捉不到,因为我的腿不能弯曲。老妈偷偷跟我去了,以为我要做傻事。
我想,我体内的蚂蟥之多可以进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了。
刚被灌的蚂蟥,在肠里吸饱血会向上爬,特别是晚上19点躺到床上后,它会爬到喉咙里找洞钻。上次做胃镜有三个方面没把握好:1、时间----那时它没往上爬;2、它不喜欢在胃里;3、歹徒知道我要做胃镜,前一天晚上没灌蚂蟥。经过一个晚上,肠里的蚂蟥已经溜得差不多了。我做完胃镜当晚,歹徒又灌了蚂蟥,我不能及时的去检查:1、没钱;2、腿不行;3、老妈不让去,因为刚做了检查。
我想,把喉咙划开一个洞也许可以把蚂蟥抠出来,当它向上爬的时候。我在喉咙下部注射了一支利多卡因,划开了一个小口,摸到了软骨,有点疼。我注射第二支利多卡因时,老妈抢了我的注射器。我急了,喊:“还给我!”老妈不给,我扑上去抢,没抢到,我说你不还给我,我还有7支利多卡因。她要我给她,我说:“你给钱我去检查,我就给你。”她给了我两百块钱。我把药给了她。晚上,歹徒在我的伤口上作了手脚,用针头刺了我的喉咙,还说是我自己刺的。
3月23日,我去天门,老妈跟着我到了路上。我拦到一辆车她就喊司机快走,她说我得了病。我撑着根棍子,不能站太久。也许歹徒就在对面路边打桌球。长期跟踪我的那几个在不远处喊:“活该!”老妈说把我关100天就好了,而且100天就快要到了。我说你不要管我,我不信迷信,你不要好心干坏事,间接做了别人的帮凶。我和她在公路上吵,梅河村人幸灾乐祸看笑话。我去不了天门,叫那个司机给我带几支利多卡因,司机说我妈去卫生院说了,叫医生不开利多卡因给我,还叫路上司机不要带我,说我得了病。
3月25日,我拄着棍子偷偷去了天门,一个好心人把我抱上了汽车。我觉得检查血管里的蚂蟥最简单的方式是化验血,就像检查血吸虫一样。田程鹏主任医师说市一医没有开设那个项目,让我去汉口。我想也是,医院是以赢利为目的的,患蚂蟥病的人极少,一般的医院都不会有那个项目。我想晚上七八点躺半个小时蚂蟥爬到喉咙时做喉镜,医生说5点后下班,而且没有地方躺。他让我去看消化科,我说蚂蟥一定要用摄像头才能看到,他说消化科有小肠镜。我的钱不够,歹徒在那里窃笑。回来时女友告诉我老妈前前后后的找我,都快急疯了。
我找同学借钱去汉口检查蚂蟥,电话在妈房里,妈总是偷听,然后给我同学打电话,让他们不要借钱给我。
朱龙风说他手机没钱了,但他还是打了200块到我的邮局帐上,之后他的手机“因故停机”了。我有300多块了。4月1日,我对女友说,我们去汉口,然后你可以回家,她说:“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流浪。”这些日子,她的心渐渐冷了,因为我说她被人强奸了,因为我上半夜不让她睡觉,因为我拿刀自裁,因为我异常的言行。她飘忽不定若即若离的神情让我很伤心。她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希望她快乐和幸福起来。如果我对她漠不关心的话,就不会说她了。哀莫大于心死,她死灰般冷漠的眼睛让我心痛。“等我把蚂蟥检查出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说。
她手提肩背,照料着3个笨重的箱子,我拄根棍子,不能帮她任何忙。公路上,老妈从上午10点一直拦到下午4点,不让我们上车。好几次女友把包都放到了车上,老妈硬是让司机把包拿下来,她说我得了病。如果出了事要司机负责。女友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妈!不相信我,全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让我走,不出5年你就会死!这是我说的,这里的人作证,江华作证!”陈雍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一定有歹徒同伙。那几个拿接收器的人说:“孝忠的儿子怕死得很,别人在迷奸他的姑娘,他故意不醒。活该!喉咙都不敢划开,没有人会相信你这种人!”也许他们就在附近谁家里坐着喝茶。下午四点以后,没车了,老妈说100天快到了。 4月3日,我坚持要走,老妈说明天就是第100天了,明天过了,请人来给你安个位,你身上有大菩萨,大神神,安个位就好了。我不相信迷信,我说你不让我走,我就把房子烧了!我把油浇在门上,老妈本来锁了房门,怕我烧房子,又开了门来夺火柴。争吵、谩骂、厮打,老妈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没有力气,拗不过她也挣脱不了,哭着说:“妈,你别好心做坏事了,不要相信迷信,别人就巴不得你把我当神经病关起来,你这样做,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房子其实是很好进出的,只要有双好腿。梅河人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因为你没有钱没本事。歹徒却很多很狡猾,我的腿就是他们害的。”
是女友抱我上车的,因为我的腿直了,骨盆严重扭曲变形。暮春,芬芳的田野气息扑面而来,金黄色的油菜花一望无垠。真的是春天了,菜籽花开,蜜蜂飞,蓝天白云,心旷神怡。我却仍旧活在死亡中。
路上上车下车自然少不了好心人的帮忙,我像麻袋一样被搬来搬去。
我的故乡,梅河村,风雨飘摇的梅河村,风也潇潇雨也潇潇的梅河村,曾经沧海,满地泥泞,除了泥泞还是泥泞。我离开了梅河村,离开了这样令我伤心欲绝的地方,却离开不了死亡。歹徒的声音如影随形,一直追随我到汉口新华路长途汽车站。
第一部分
http://blog.sina.com.cn/u/4a12e310010009yh
第三部分
http://blog.sina.com.cn/u/4a12e310010009yk
第四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