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会员 阿臻/文

细雨霏霏，纸蝶纷纷。

清明时节，睹物思亲。

小小睡枕，寄托我心。

日日陪伴，难忘母恩。

这是母亲用32块颜色不一形状不同的布头缝制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天枕着这个西瓜枕（我给起的名字）午睡，母亲说枕着它夏天很凉快，冬天很方便。

这个西瓜枕已经很旧了，至少有30多年的历史。母亲去世后，我一直把它当做宝贝一样收藏着，退休后，才把它拿出来，装上荞麦皮，放在床头，和母亲当年一样枕着它午睡，每当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思母之情。

我想念母亲的勤俭能干，每天不仅要做八、九口人的三顿饭，还要亲手缝制一家老小乃至公婆从头到脚的穿戴，因此我们小的时候母亲半夜2点以前没有睡过觉；我想念母亲的一双巧手，她会做男女老少的中式服装,会盘各式纽襻，会给姐姐们做好看的绣花鞋，给父亲和哥哥们纳结实的千层底，还会给我们做好多北京小吃，咯吱盒就是母亲留下来的我家的特色菜；我想念母亲的和善心肠，她没有文化却有着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会无私地帮助邻里做手工活，就是在病重的日子也没拒绝一个邻居的请求帮她做了一件丝绸棉袄。上世纪60年代初母亲还用玉米面接济楼里孩子多的家庭……我想念母亲的点点滴滴，我想念母亲的时时刻刻，尽管母亲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形的资产，但是她留给我们的美德是无价之宝。

母恩难报，想想年轻时的自己，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而自己又给了父母什么呢？没有。只是一块布料就足以让母亲高兴地夸了又夸，只是一条香烟就让老父亲美的合不上嘴。父母亲已经去世多年，自己也年过花甲，可是对父母亲的歉疚却永远也挥之不去，怎么年轻时就不懂得报恩？怎么就不能多给老人一些安慰？他们不要自己给钱，因为老人理解儿女的难处，只需多一些陪伴，多几句好话，多几分笑脸，就能让他们乐上半天啊！

今年不能去父母的墓前祭扫，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路边给父母送上纸钱，看着紧紧抱在一团的纸灰，我欣慰地认为父母把女儿的心意收下了。我知道，一切为时已晚，我只能借着清明的纸蝶向他们传递我的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