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朵自由行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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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旅游 |
分类: 活@姿态 |
当人们都习惯过着水平式的生活,从家到单位,从单位再到家……也许此时的红尘正背着她30公斤的背包,辗转在某个国家某座城市的车站,等待着那辆可以将她捎向某个驿站的汽车。
自称“达摩流浪学者”的红尘,是重庆工商大学的传播学教授,可她的理想状态却是:一半时间在路上,一半时间在书房。凯鲁亚克笔下的“达摩流浪者”,以其特殊的世界观追寻着生命的直觉、纯净与唯美。而酷爱旅行和写作的红尘,探寻的是一种生命的厚度与宽度。
她会“因为疯狂而上路,因为疯狂而生活”,做着一些在别人眼里看来很疯狂的事:36岁将自己扔进四川外语学院狂学英语两年,之后的一年将自己放逐到美国的大学校园,然后游历美国二十六所大学,写下了一本叫《在路上:美国大学生活图本》的书;两次往返尼泊尔,在这个喜马拉雅的山国生活半年,在一半时间都处于停电状态的尼泊尔完成了她的《尼泊尔的香气》;在印度瑜珈圣地瑞诗凯诗修行瑜伽180天,零距离地揭开世界瑜伽之都的神秘面纱,写下了恒河流域的心灵朝圣之旅《印度瑜伽圣地密码》;10年间五次自驾、行走在西藏,开着最老式的北京吉普“城市猎人”和最便宜的“猎豹飞腾”,分别从川藏南线、川藏北线、新藏线、滇藏线、青藏线单车走千万里的藏地……
红尘觉得西藏是人生中必须去体验和到达的一个地方,每次去西藏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恶心、头痛、呕吐、无法呼吸,可是她从来不会因为这些频于“死亡”的生理极限而退怯和放弃。
在去阿里的路上遭遇因修路而暂停放行的栏杆时,红尘使上当记者时的软磨硬泡功,让朴实的藏族人觉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跑这么远来采访也真不容易的,那就放她通行吧。如果确实遇到没有怜爱之心的人,红尘又想出一招:找组织。去乡、镇政府找宣传干部开一张“路条”……
每次进出西藏,那个一直在她身边为她当“车手”和“骑士”的先生,她一直亲密地叫着“哥哥”的男人,是她一路“苦”行的坚强后盾和精神力量。他们形同一个妈生的双胞胎一样地默契和理解对方,而正是“爱侣”这种最宽广的胸怀和情爱增添了红尘狂走天涯的勇气和喜力。在5100米的珠峰游客大本营,住在《2012》片中那个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古老寺庙——绒布寺里时,她因为无法呼吸而吸了三次氧。当她想彻底放弃往回走时,他却说了让红尘一生中最感动的一句话:“妹妹,你已经40岁了,你如果再不去珠峰山脚看看,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去了。”
红尘说:
“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煽情的话,我只好拖着残体,在如刀一样刮面的冷空气里,苟延残喘地一步步跟着他往珠峰登山大本营前行着。”
红尘她的出走与旅行,都与自己内心的渴望有关。她曾经引用过泰戈尔在《吉檀迦利》中的一句话:“我旅行的时间很长,旅途也是很长的……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迷你游”,在红尘用英语的解释中,意思是“Mini
Journey”,意味着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援为后盾,必须节约每一分钱。而红尘此时就像个精算师,教你如何既节省银子,又能深入当地人的生活。她不是纸上谈兵,这些策略都是她用自己的汗水和泪水换来的。
当一些人用剪刀加浆糊拼凑一本旅行指南书时,红尘却在——凌晨3点、没有人来接的新德里国际机场,在尼泊尔原始森林徒步二十几天,只为写一些旅行故事与攻略……
她的每一颗字,都是她用身体“走”出来的。
她在《印度瑜珈圣地密码》中写道:“印度生活的特色就是四个字——闹、挤、热、脏!但是当你穿过这些街市、穿过这些日常生活的表象,你会发现另外还有一种灵性的生活,它像花儿一样慢慢地在你的眼中盛开,你得假以时日才能一点一点地体会与进入。欣赏风景不只是用眼睛看的,还要融入风景里,这样你才会进入一种喜悦的境界。当痛苦与混乱存在的时候,你要与它并存,把它大口吃掉,然后痛苦与不适就会消失了。”
好一个将“痛苦与混乱大口吃掉”的女子。我想,这样的旅途只剩下活色生香了。
兴许红尘是用她身体的全部能量,在号召我们这些生活在舒适安闲中滋养得心思迟钝的人,来一场对自我身心的伟大革命。
可是依然会有人问红尘:在路上,难道你不觉得只身上路不安全吗?这个如花女子笑笑说:哪里都比傻待在一个地方生老病死强。
没有安全感,让我们无法上路,模式化、水平化的日复一日,让我们失去了打破一切的勇气。而红尘总是用警醒的姿态,来提醒自己不能太安闲地麻木于现实的俗世生活。
红尘这样形容自己:“我就是一个挖土的农民,每天专心地挖土,最后收获几粒粮食,然后和朋友们、读者们一起分享这小小的快乐。”她所指的挖土,就是每天专心地写字,快乐地“原创”,虽然有时也觉得像苦行僧一样,可是沉浸其中的表达,也让她在路上的生活有了另一种沉淀。
在西藏阿里,她认识了曾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副教授的任怀平先生,他放弃了北京优厚的生活条件,来到阿里的岗仁波齐山下,建了“神山志愿者之家”。5年来一直在阿里从事绿色环保及救助孤儿、贫困儿童的工作。在川西巴塘,她认识了英巴活佛和他收留的五十个孩子,在那里,她作为志愿者投入到孩子们的“帐篷学校”中。红尘在路上捡拾了一颗颗的爱心,于是她也要从别人手中接过一个个接力棒,传递下去。
每一次行走归来,红尘都要躲到一个遥远而安静的地方写作。从印度回来,她就住在一位朋友在南川的厂房宿舍里闭关写作了3个月;而为了写25万字的《越野越西藏》,她在鼓浪屿的一个老人院里封闭了5个月。房间不到10平米,她每天和工人们、老人们一起吃着不到10元钱的伙食……
不过,圆这个梦不需要到60岁那么遥远了。不久前,应重庆綦江政府的邀请,红尘他们在古剑山原生态艺术版画村获得了一亩地的使用权。夫妇两人立即决定,将自己家的商品房抵押贷款80万元人民币,在那一亩地上修建一幢“红尘国际青年写作营地”。“这是一个类似青年旅馆的全自助的写作基地,有交流的大厅,有自助的厨房,以及独立的房间。”红尘说,那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写作者,那些还没有成熟的未来作家,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都可以免费申请入住,给他们提供一个10平米的创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