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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鞍华:我是一个独行侠

(2009-06-14 07: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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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奖

许鞍华

天水围的夜与雾

杂谈

◎文/ 《青年周末》记者 颜雪岭 ◎供图/CFP
  许鞍华一向以中性姿态示人——无法分辨性别的齐耳短发,总是暗色调的休闲裤装,大口地抽烟,爽朗地大笑……身上甚少有文艺女中年身上常见的自我、张扬与矫饰。
  凭《天水围的日与夜》获金像奖不到俩月,许鞍华执导的《天水围的夜与雾》在香港上映。6月7日,《青年周末》记者与她有了1小时的交谈,却对这位中性化女导演另有一番感受。
  她为电影博命程度连男性导演尔东升都自愧不如,却会在闲暇时感觉虚无;为拍片走访天水围的底层市民,事后却因挖人疮口心存内疚;她想追求金钱,却天生不懂关注和平衡;也想戒烟,却总是对自己和别人说,“几年后我一定少抽”……
  小女人常有的小矛盾、小纠结,还有小迷糊,在许鞍华身上“无一幸免”。


http://www.yweekend.com/webnews/090611/A24/090611a2402.jpg
◎2009年4月22日,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奖的许鞍华接受电视台访问

 

 

  初次跟许鞍华通话,没有意料中事业女人的硬朗与强悍,小女人心性让人忍俊不禁。
  当时许鞍华刚刚凭《天水围的日与夜》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每天都接到无数要求采访的电话,光是香港本地的媒体她就应接不暇。《青年周末》记者拨通她的手机。“啊,又是采访啊,你不采访我可以吗?”62岁的许鞍华像小女孩一般语带哭腔。拒绝采访的人有,但没有人是那样一种反应。一番沟通之后,许鞍华哭腔转为了哀求,“那你过一俩月采访我可以吗?”6月7日,记者再次与她联络时,这次她爽快地接受了采访。

■失业者的虚无心态,我有时也会有
  “我越来越无法为了戏好不择手段。”这是许鞍华多年来的坚持,但她为此也苦恼,也挣扎,“人家说,你又不是社工,又不是救世主,你把戏拍好就完了。这也对!”

  青年周末:您的《天水围的夜与雾》最近在香港上映了,观众和影评人的反馈如何?
  许鞍华:我觉得反映还是挺好的,不过没有我希望引起的热烈讨论,大家都只说拍的挺公正的,不错。就完了。
  青年周末:《天水围的日与夜》中,主角不过是隔壁邻居家满脸褶皱的阿婆,镜头前来来去去不过是普通人起居、吃饭、睡觉、穿衣这样触目可及的平凡生活,但它容易与民众共鸣。而《天水围的夜与雾》可能就太个案,也太惨烈了?
  许鞍华:《天水围的夜与雾》蓝本来自2004年一起“一家四口灭门惨案”。丈夫杀死来自内地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女儿后自杀。这在当年引起很大轰动。天水围是离深圳不远的年轻社区,大片密密麻麻的高层住宅楼,塞了近30万的城市贫民和外来者。这件事让香港人开始关注自己身边的这个城市,它究竟怎么了?
  我也从那时开始关注天水围,这里竟然有着全香港最残酷的现实生活。这不是个案。2006年7月,3名单身母亲相约在其中一人家里烧炭自杀,留下遗书表示生无可恋;2007年10月,一名领取综援的妈妈将自己的12岁女儿及9岁儿子从24楼推下,随后自己也跳楼身亡……
  青年周末:跟他们沟通,难度大吗?
  许鞍华:很多时候我跑去天水围做那些访问,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想起来觉得蛮不应该的,人家都那么辛苦了,你还去问东问西的,最后还要拍成电影赚钱。还好他们都会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拍戏那么多年,他们对我有点信任吧,觉得我不会把他们的经历渲染。对他们负责很重要。
  我在那边走动多了,谈得多了,他们的生活其实我有些感同身受。当然我是间歇的,不是持久的。比如他们失业后的那种状态,一般我都没有,因为我有工作,有戏拍,有指望。可是对于我来说,我也是要努力去找才能找到机会拍戏的。在中间我比较空闲的时候,就会突然感觉自己很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想做事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安静下来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很虚无。这就接近他们失业的那种心态了,只不过失业的人那种感受是持久的。
  青年周末:听说您自己在拍《天水围的夜与雾》时,因为太难受了,有的氛围您还没有完全营造出来就放弃了?
  许鞍华:这也是作为电影工作者不够好的地方吧。电影工作者为了戏好不择手段,我越来越不能做这样的事。我有一个尺度。如果你拍一部获得巨大的成功,可是那些人就无法面对亲戚朋友,以后你拍戏再去问人家就比较难了。这种态度可以让我做得久一点。
  但人家说我,你又不是社工,又不是救世主,你把戏拍好就完了。这也对。

 

■小时候在贵族学校感到自卑
  “我老去是那家咖啡馆不是因为念旧,是因为那里可以吸烟。如果不是抽烟,我也不会常去。”停顿片刻,许鞍华喃喃自语,“不过总抽烟也不太好,我过几年要少抽了。”

  青年周末:前几年您拍摄了几部趋于商业化的电影,《幽灵人间》、《玉观音》。这几年您的电影好像又回归到了香港本土氛围。经过离开后的探索与困惑,您发现拍自己熟悉的东西才最对路?尤其是香港的平民阶层?
  许鞍华:是啊。我最早在无线电视台做编导,拍的就是警察啊什么的,1977年还为廉政公署拍过八集一小时长的《ICAC》。他们让我感觉比较亲切,就喜欢多去拍些平民阶层的人。
  青年周末:拍电视剧之前,你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对平民阶层的生活有了解吗?
  许鞍华:我1975年从英国完成学业回港,担任胡金铨的助手,再进入电视台做编导。之前我一直只是一个学生。只知道读书,几乎就是一个书虫。
  我爸爸是授过勋的国民党文书,但其实我们家也就算中产的低下层。不过我读书的学校同学家都很有钱。那时在学校我比较自卑。很多同学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我们得走路或者坐公车;吃饭的时候他们有家里的佣人送饭,菜都比较好,我们的菜就没有那么好……
  但这也不算什么创伤。不过也许这也是导致我对有钱人没有什么特别好感的一个原因吧。
  青年周末:听说这些年您住在北角,一个叫“小厦门”的地方。这个安静的中产阶级社区,您总嫌没性格,喜欢的是像深水埠那样的老社区,保留着老香港的生活习气,邻里关系紧密,就像个古董。
  许鞍华:其实没有。我对香港平民阶层的了解不是特别多,只是拍得比较多。
  12岁前我家都住在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那时跟邻里关系都是比较好的。我妹妹就是嫁了我们的邻居,他们七八岁就认识了,长大了又结婚。我们两家一直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我还记得有一个住在我们村外的伯伯,玩心很重,他家里有冰箱,我们那时还没有,他就做好果冻拿来给我们吃。
  之后我家搬到更高级一点的大厦,跟邻居就没有什么来往了。那我也没什么感觉,没有特别怀念12岁之前那种邻里关系。只是回想起来觉得还挺好的,可能是加上了怀旧的气氛。
  青年周末:您是个特别念旧的人?好像每次见人都约在铜锣湾的怡东酒店地下一层咖啡店。这家咖啡店有近50年的历史,装修从未变过,保留着老香港的味道。
  许鞍华:噢,那不是因为念旧。我老去是因为那里还不禁烟,我还可以吸烟的缘故。如果不是抽烟,我也不会常去的。

■我过着不属于任何团体的一种生活
  “电影圈的人有一种特有的生活方式。但我不太一样,像一个独行侠。”话到此处,她仍不忘自我反省,“这个真是有点问题。”

  青年周末:您说不了解平民阶层,您也没有经历过婚姻,却在刻画平民生活和女人心态尤其擅长。
  许鞍华:不一定非要自己经历,好多是可以感受到的。我会问我的朋友,妹妹,她们的生活和心态,我也会去做走访调查。很多角色的原型都从这里来。
  我认为电影并不是生活。我不会像内地导演那样要求演员去体验生活;很多时候导演的电影和他们的生活拉不上关系,他们可能生活不怎么样,人也不怎么样。我相信想象力甚至会比实际的生活经验更有力。
  青年周末:尔冬升导演说,“拍了那么多年戏,我老觉得,暂时来讲,只有徐克跟许鞍华两个是拿电影当生命的。他们在生活里面没有别的东西。”
  许鞍华:哈哈,恐怕是。这个不太好,但恐怕是这样。
  最近这几年没有那么玩命了,现在我不会总是在看书,琢磨电影。有空就会出去享受空闲的时间。
  但我的爱好很平庸。电影圈有一种文化,喜欢去固定一些地方谈天,喜欢做些特定的事情,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特有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我跟他们不太一样,我不喜欢一大帮人在一起。我有点像一个独行侠,喜欢独自出去运动一下,跟一两个朋友相约聊聊天,过着一种不属于任何团体的生活……我没有特别的嗜好,这个真是有点问题。
  青年周末: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许鞍华:现在我越发觉得电影无非是生活里提炼出来的。不会生活,电影不会进步。要拍好电影,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很重要。我以前老是在电影技巧和故事上下功夫,自己怎么看待事物没有好好想,来来去去进步不大。现在说来也很奢侈,这么一把年龄还是希望进步。但很多时候不能硬来,好好生活一段时间,有一些感受,再来拍戏可能会更好。

 

我也追求金钱,却不知如何平衡
  许鞍华的矛盾心绪面对金钱也时时可见。
  当记者问起《天水围的夜与雾》的票房时,许鞍华的回答很直接:“票房不好。”
  很少有香港导演对票房和市场淡然视之,个性如尔冬升也自认“铜臭”。
  在他们看来,许鞍华似乎纯粹很多。这些年始终坚守的文艺和写实,常常是有口碑无票房。
  “我更想拍自己有感觉的东西。”许鞍华说。
  与天价导演和演员相比,她也很少想要从制作费中分一杯羹。“我不懂讨价还价。我要是讨价还价拿了制作费的很大一部分,没有剩下更多的钱来创作电影,我会觉得很内疚。”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优点,而是一个弱点。因为如果我比较懂得打算,有了更多的钱,我还有机会更好地选择我要拍的东西。”淡薄如许鞍华也会纠结。
  直至今日成了大导演,许鞍华仍然过的是普通“中产阶层的生活”,有名无利。
  “我不是不想赚钱。”许鞍华却不认为自己能免俗。“我也觉得钱是很重要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关注它、平衡它,所以没弄好。”
  张爱玲在世时,许鞍华跟她谈版权。张爱玲通过宋祺给许鞍华发了份手写的中文传真,大意是她的戏可以让人改编,她觉得很荣幸,祝愿这个戏可以成绩好。而许鞍华当时正忙得焦头烂额,既没顾上回信,也没想到要保管好。这份传真后来就不见了,“不然还可以拿出去拍卖”。许鞍华后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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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围的日与夜》把目光投向香港的社会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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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包含着对社会底层小人物的际遇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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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的后现代生活》讲述中国百姓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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