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同学问2:是不是新东方把老师都当成驴使唤?
答:
1.
从7月15日开始,我就开始了一年最忙的暑假班生活。在3周左右,面对不同的5个班,近千名学生,上50节课,每节两个半小时。前天在位于北京什么山的山庄里面,我从9点到11点半,2点到4点半,6点半到9点,拼了7个半小时。下课时,一个住宿班同学特别认真的说,老师太辛苦了,您回去一定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她当时有些胆怯但又特别真诚的眼神让我有点感慨,在社会上,这种发自内心的关爱不多了。
2.
对,新东方长期把老师当作牲口使用,但我在生理上惧怕暑假班的同时,心理上却依恋假期班,难忘假期班。每一次假期班,对于我们,都是一次情感的经历。只要老师真心对待学生,努力认真把课上好,就会得到那么多热烈而积极的回应,甚至是对老师的过分的喜爱以至崇拜。每个老师都像明星。假期班一散,明星的舞台和观众没了,还有些失落呢。
3.
在新东方5年多了,我珍惜这个单纯的环境,我热爱单纯的学生。除了物质利益之外,这里确实寄托着我的一些精神和理想。和一群大一到大四的学生在一起,你们身上的简单、天真、对外界毫无防备、对未来的无限梦想都在感染着我这个35岁的中年人。除了长得年轻一点、穿的嫩一点之外,我确实有着和你们一样年轻快乐的心态。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疲劳,我愿意像一个教练在足球场上大声吆喝一样,热情地喊到第7个半小时,让我们的教室里总有一线阳光。
4.
球迷会失望,因为你们只是极少数,我上课几乎不提足球,但我偶尔会讲讲我的人生,绝大多数是我的失败和挫折。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老,某一刹那,我会真的把眼前的你们当作我的孩子,认真的告诉你们,如果我能重新再来,我一定不会那样选择。比如,你们最不理解的“研究生论”。11年与英语有关的工作让我越来越意识到硕士文凭的重要性。我从86年到92年在北京四中读了6年的中学,92-96读了4年的北外本科,但是没有在大学最后一年冲击研究生,而是短视地急于工作挣钱,使得我以往重点院校的教育经历出现了断层,其价值没有得以延续。好的院校,更高的文凭,永远是一个人水平最客观硬气的反映。我希望我的学生即使只有一半的希望,也要向更高的学历、更好的学校努力拼搏。学历越高,你的人生才会越有保障。
5.
我是个有观点的人,但从来不强求我的学生接受我的观点。50节课,我会不停地说话,不停和你们交流。我只想诚实地面对每一个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学生,给你们我最直接的答案和最不中庸的意见。无论我的态度多么坚定乃至“偏激”,但我的每一节课、每一句话都会特别认真,而你们一些同学的支持和偏爱永远不会让我飞到天上去。无论学生给了我多少明星的感觉,我这个老男人都会特别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我只是半个成功者加半个失败者,和一个脸上褶子越来越多,越活越老越活越不安的“民办教师”。我愿意把我的一些梦留给你们,寄存在每一个拥挤的教室。
6.
生活在别处。今天我去十渡,看见路边的马啊驴啊的,无论拉了背了多少东西,但他们的表情都特别平静。我想,也许他们也都有秘密的梦想,活在另外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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