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博主:双胞胎伊莲,就是那个东北傻大妈,摸着良心,闭着眼睛写的“双胞胎伊莲爆笑成长故事系列”《麻烦剪不断》《搞笑停不住》《热闹躲不开》《开心拆不散》已经由河北少儿出版社出版,当当网已上架。
目前,俺这脑瓜子得钱儿修理了!今天的事情记不住,昨天的事情想不起来,明天的事情不知道,可童年的记忆却总是如数家珍历历在目,以俺娘的话讲就是这丫头走路早说话早记事儿早,那是一个天生的张罗命啊!
作为70后,我的童年与大家一样,清贫简单快乐!但也不一样,总有一些小瞬间与众不同,让我“咔嚓”一下迅速长大,长大不就是那混着汗水与泪水的浅浅的疼嘛!
小时候爸妈都上班,我和我弟就被分别送到两个保姆家照看,一不小心我被送的那家拿现代的话讲竟然是文艺世家,老头是美术老师,儿子会拉小提琴,闺女是唱女高音的,老太太是个极热情开朗的人,我一进人家就被浸泡在艺术的空间里,立刻浑身上下都是文艺细菌啦!虽然那平房贼矮贼小贼挤,但是有画有鸟有花有热带鱼有歌声有琴声有欢笑声,贼温暖!多年后我差点没走上绘画这条路,多半是因为这家的熏陶。
某次老太太带我去看秧歌队表演,把我高兴得呀,大红大绿的秧歌服,震天响的锣鼓家伙,那真是人山人海啊!我们追着秧歌队看,边走边看,边看边追,也不知道追出了几条街,跑着跑着,才发现就剩我老哥一个了!保姆奶奶不知所踪,我只知道她姓张,我只知道她家门前大树上挂着一个卖豆腐的布幌子,除此之外就再无线索走回去了!人生中头一次面临如此重大的选择,就俺一个人!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哭!要是哭出来让路人发现我是走丢的小孩子那就糟了,若有坏人该把我抱走卖了,对!憋住!不能哭!
我故作镇定在路上盲目乱走,希望能忽然间看到那个卖豆腐的布幌子,果然,苍天不负我呀!保姆奶奶邻居家的一个大姐姐如天神般降临了!十二三岁的她抱着两包做好的鞋垫步履匆匆,我如见到亲娘一般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再也不肯撒手了,那个大姐姐惊奇地问,“怎么是你一个人?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玩?你张奶奶知道吗?”我装做满不在乎地回答:“他们都知道我一个人跑出来玩的,我能找到家的!”其实是我也不确定这个大姐姐会不会趁我一个人时把我卖给坏人,那个大姐姐说:“我还要把做好的鞋垫送工厂里去。。。。。。”我连忙说:“那我帮你拿东西,跟你一起去吧!”其实我心里想,天快黑了,反正最后你也要回家的,只要跟着你回家,就能找到张奶奶的家了。
渐黑的天空,我抱着一小包鞋垫如尾巴一样紧紧跟着那个抱着一大包鞋垫的大姐姐走啊走啊,夜色中除了俩人的脚步声就是我咚咚的心跳声,钻了好多条胡同,过了好多条马路,终于送到了工厂,等她带我回来的时候月亮出来了,连路灯都亮了,走得我满头大汗,终于看到远远的那个卖豆腐的布幌子随风晃动,我扔了大姐姐的手,撒腿就向张奶奶家跑去,此时张奶奶正坐在门槛上大哭呢!她以为我回不来了呢!可是我回来了,靠自己的一点小聪明,一点好运气,还有那吓破了胆子的坚持。。。。。。“不能哭,想办法,总会找到家的!”。多年后我总能记得那年四岁半时对自己的鼓励,那意志,不是一般的顽强啊!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又被转了两个保姆家,再后来弟弟生病住院大半年,我就被送到了奶奶家。奶奶家却没有保姆张奶奶家好玩,也管你吃,也管你喝,也不打骂你,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东西,让我觉得这个家总是笼罩着一种怪怪的气氛。有爷爷奶奶有三个姑姑和一个叔叔,偌大的一个家庭,房子也不小,可家庭成员之间就是那种冷冷的淡淡的感觉,自己忙自己的,别人都与我无关,大家也不吵架,也没有笑声,也很少交谈,反正就是不如保姆张奶奶家有热乎气。
五岁的我如空气一般生存在奶奶家这个大家庭里,却总是觉得异常的孤独,我时常看着笼子里的鸡想钻进鸡窝与它们一起做伴。我尽量装得很乖,从不放肆地玩耍,我小小的脑子里是这样想的:若我淘气把爷爷奶奶惹生气了,若他们打了我,我爸妈不在身边都没人拉着呀!于是我那种乖巧就是一份早熟的讨好,实际的骨子里却长着不安份的心。奶奶家的院子很大,可平日里院门总是锁上的,我就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抬头看着天,时常想弟弟和爸爸妈妈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们是不是把我忘记了,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呢?终于,机会来了!某天,叔叔去倒垃圾,那扇大铁门竟然打开了,我看见了外面的路和外面的天,于是如踩到了电门一般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我记得回家的路,我知道一直跑,跑过一片工厂的红砖墙,再跑上一座大桥,过了桥左拐再跑过两条马路就是我家了!我使出浑身力气拼命地跑,耳边是忽忽的风声,红砖墙哗啦哗啦地向后闪,身后遥远的跟着爷爷奶奶叔叔们,他们边喊边追。。。。。。路上没有人能知道,一个孩子疯了一样逃命,后面一群大人在追是为了什么,我越跑越兴奋,越跑越高兴,我知道我马上就要自由啦!那真是冲出牢笼的鸟啊!永远也忘不掉,当我的脚刚踏上桥板的一霎那,追上来的叔叔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领子,如拎小鸡一样把我带回了奶奶家。我以为他们会揍我一顿,可是没有。我还记得奶奶家一群人围住我面面相觑的样子,大家都没啥可说的,也不想说什么,一个孩子以自己的方式与一群大人抗争,好像,谁都没有赢,但是我心里却很痛快,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充满着惊险,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我尝试了就不后悔。尤其是看见大人们以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交换着眼神,看着他们忐忑不安,我有着充满成就感的快乐。
再后来我六岁进了幼儿园,当时叫托儿所。记得上托儿所的第一天,中午吃饭,老师把饭菜都摆好了,很奇怪的是别人都老老实实背着手坐着,看见饭菜也不吃,可我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上了,被一个戴眼睛的阿姨拖走,让我到屋子中间罚站,是因为我没有跟大家一起唱爱惜粮食的歌谣,我心想:大家都知道我是头一天来嘛!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的嘛!没有人告诉我嘛!看着大家齐声唱歌谣之后在老师的允许下才开始吃饭,我如梦方醒。我一句也没解释,也没有在陌生环境中大声为自己辩解的胆量,只是心里嘀咕,也认为大家都是明白的,谁不知道我是新来的呀,我很无辜嘛!可那个戴眼睛的老师就是不放过我,让我看着大家吃完饭,依然罚我的站。
另一个老师看不过去了,对我说,“你跟赵阿姨承认错误,她就让你吃饭了。”顺手她就推了我一把,我往前抢了一步,又退回到原地,正好地板上有个小孔,我的双脚就站那个小空上,如钉子一样。好多老师过来推我,无数次,我也无数次退回到那个小孔上继续站着,如一坨大粪!我心想: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承认错误呀!此后托儿所里所有老师轮番上来劝我跟那个戴眼睛的老师认错,无一例外的得到我一言不发的抗拒。我不哭,也不闹,更不承认错误,就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天棚,心里却相当坦然。
就这样我一直站着,从中午十一点站到下午五点,期间小朋友吃完午饭去玩耍然后睡午觉,再然后起床参加活动连晚饭都吃完了,直到我妈妈下班来接我,我也没承认错误,戴眼睛的老师只好尴尬地放过我了。就是一个倔啊!比毛驴都倔啊!认死理儿,不服软,最后还不是自己吃亏,连续两顿饭没吃,还站了六个小时,姐堪称铁人哪!不,铁孩子!要是用现在的眼光看这件事,这孩子的童年咋遭遇这么非人的孽待呢,还不得有心灵创伤啊!别着急,姐的心灵没创伤,但我肯定那个戴眼睛的老师心理上一定有创伤,是姐干的!
是的,童年中总有几件事影响你的一生,姐生性顽强性格倔强,认死理不爱转弯,一腔子热情,很容易高兴,一高兴就开始缺心眼,困境中又总能想招活下去,因为姐的外号叫:“死不了”,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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