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院后,也就是从孩子7个月开始一直到2岁期间,每隔四十天就得一次肺炎,两个孩子都这样,没有一个月能饶过我的!要是两个孩子同时得病还算对我发慈悲了,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勺烩吧!最缺德的要是上半个月一个,下半个月一个,那就整惨我了,等于白天我在单位上班,晚上就去医院上班,根本不让我喘气呀!偏巧这时大圣又被生活所迫跳了槽,每个月都有半个月的时间出差在外,于是白天我穿得象人一样干净利索地去上班,晚上我累得披头散发鬼一样地指挥着两个老的(两个保姆)和两个小的(两个孩子),混在医院里苟延残喘.
每搁四十天一次.肺炎,从没有饶过我的孩子,也从没有放过我这个妈.无数次只要孩子咳嗽一声,或流了一条清鼻涕,我就知道完了,肺炎又来了,根本不发烧,根本没有过程,连上呼吸道感染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到下呼吸道了,好象上呼吸道根本没有屏障,到医院一听,大夫马上就能确诊,"肺炎,赶紧住院吧!"早已经历了住院的程序,我早已胆大包天了,我认为住院和门诊的区别无非是多加一个营养药,住院比门诊抢救等更及时罢了,要是再住院,我的工作就彻底完蛋了,就算不雇保姆,大圣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我们三个女人(我和两个女儿),还要支付两个孩子不知到哪年哪月才停止的医药费,下一步的生活可真得去要饭了!"我们不住院,因为没钱!"我回答得响亮而且直视着围观我的患者们,面不改色."你们家不是有老人帮带孩子吗,也不耽误你上班,咋就心疼住院钱呢!"大夫看着我家两个保姆心存疑惑地小声嘀咕着,然后在诊断书上郑重地写上:家长拒绝住院,后果自负.并让我在上面签了字.后来这样的情形又经历了十五次,于是医院门诊就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我主动先开出两支抢救用的地塞米松,护士们把这药先抽在注射器里放着,我和保姆们抱孩子打吊瓶时每隔5分钟就撩起孩子的衣服检查前胸后背看有没有过敏的出血点,吊瓶打完时也不敢马上离开医院,在那观察一个小时后,再告诉护士没事了,把那两支地塞米松扔掉.每一次肺炎的光临,我就是用这种办法解决的,坚决不住院.我保全了我的工作,挣了钱支付了保姆费,大圣挣钱支付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和医药费,每人每次在门诊打十几个吊瓶也能好病,我们的生活还略有盈余.
从此以后我和我的孩子就在这家医院出名了,从门卫到药房,从保洁员到大夫护士,没有不认识我们的,四十天一次,象生理周期一样无法避免,我扳着手指看着日历,无限虔诚地等着这个时候的到来,然后准备出足够的人民币,(曾经在单位我满脸是笑的对同事说,"我出去一趟,到储蓄所取点钱,快到日子了,我家孩子又要得肺炎了."同事大叫:"大哥,这得肺炎还要盼望呀!")四十天一次,晚上6点我保证五马长枪地率领两个保姆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无论刮风下雨,无论严寒酷暑,准时到医院上夜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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