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蚝
(2023-06-17 11:28:45)才从公交车上下来,女儿的电话就打来了,让我到菜鸟驿站取一个包裹,嘱咐道,马上就去取,今天晚上要吃的食材,不要推到晚上才去。
包裹是个大纸箱,就像外出旅行时携带的大皮箱。虽然外面有塑料纸包裹住一层又一层,但内壁的纸箱却已经被濡湿,浸湿的程度还挺严重。我赶紧抱着箱子回家去。
拆开外包装,露出两个泡沫盒子,里面均放着大袋的生蚝。每个生蚝还套有纸套,应该就是商标吧。另外还有4、5个冰水袋,取到保鲜的作用。
我按照女儿吩咐,将生蚝取出,放进冰箱。
生蚝,一种软体动物,生长在南方温暖的海床上。生蚝是粤语的叫法,其实就是牡蛎。莫泊桑在他的小说《我的叔叔于勒》中曾描述了那种文雅的吃法:“她们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头稍向前倾,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
准备晚饭时,女婿将生蚝清理,分装,盛出,放进蒸锅,撒上料酒蒸熟。
开饭了,桌上的清蒸鲈鱼没人动筷,大家的眼光都注视着那盆生蚝。
趁热,女儿将已经裂开的生蚝递给我,我掰开外壳,只见里面露出灰白色蚝肉囊,夹起来放进嘴里,还蘸蘸酱油、蚝油和芥末混合的调料,那股微辣的腥气,浓郁的香味,鲜嫩软滑,挺有嚼劲。我又吃了一个,两个。有的生蚝,那肥厚的蚝柱,紧紧地附着在蚝壁上,我用力去夹,女婿嘱我用小刀割下来。糯软鲜嫩,美味可口。
饭桌上,我们议论起苏东坡。这位才子,这位美食家,一生才华横溢,却遭遇坎坷,颠沛流离。但他寄情山水,寄情苦中作乐,由是寄托自己无处安放的人生。
他被贬海南儋州,却爱上这里外表丑陋粗犷,内里却美味嫩滑的生蚝。为此还专门给儿子写信:“己卯冬至前二日,海蛮献蚝,剖之,得数升。肉与浆入水与酒并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他还呼吁,“每戒过子慎勿说,恐北方君子闻之,争欲为东坡所为,求谪海南,分我此美也。”从中可见东坡先生的美食家不是浪得虚名,当然,也可见东波先生的豁达豪放。
一顿饭,剥下的蚝壳像小山似的,我们也饱餐一顿。
生活就该这样,美味的东西,谁不喜爱,就该饕餮,就该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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