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这一届学生
从教二十年,教过的学生不少。我爱学生,这是为师者的天性,是职责使然。当然,这更是因为我的学生们值得我关爱。
七月的那个葳蕤夏日,我和原云岩三中七四届的初三学生在观山湖聚会。
十一月二十日,初冬里少有的晴日。这天,我又与原云岩三中七四届初一的学生相聚于仟纳餐馆。
我来到聚会的场所,学生献上了一大捧花。花色艳丽,燃情绽放,浓香馥郁,沁人心脾。学生的心意,我受领了。摆上一桌酒宴,樽酒劝酬,觥筹交错。谈天说地之间,忆当年,话今朝,师生情,同窗谊,情融融,意切切,情深谊长。
1974年金秋,送走了上一届初三学生,我接了新一届初一班级,这些学生,大多来自市北、成都路、毓秀路小学,三年后,又把他们送毕业。
我的这些学生,都事业有成,在各自的岗位上都有建树。这是我最值得自傲的。
我和这一届学生,经历了文革后期的社会变化。我们一起参加了悼念毛泽东主席的与世长辞,也欢天喜地迎来了粉碎“四人帮”的十月惊雷。见面时,好几位学生都说,感谢邓小平,我们班有好几位大学生,大专生,我们也目睹了社会生活的日新月异。
应该说,进入文革后期,还是有些许变化。1975年,市教育局的教材编写组就多次组织全市中学教师的教学研究和教材培训,地点就在今日相宝山盲校的那块,这样的工作,对我们一线教师的教学是有所帮助的,间接地促进了我们课堂教学效率的提升。
有同学就说,我给他的作文修改稿,他一直收藏着。
正因为在文革期间,有这样几件事说道说道。
一次参加学校的节目演出,我选了《少年文艺》中的散文诗《风庆轮之歌》,总觉得这散文诗语调铿锵,画面感强,适宜集体朗诵,经过排练,还请了少年之家的老师过来指导前列的表演,节目演出受到肯定。事后才知晓,“风庆轮”事件是“四人帮”蓄意制造的事端,我吓了一跳。
1975年,学生已经升入初二。当时,社会上兴起批判《三字经》。我组织了班上学生创作童诗参与。这应该是件糊涂的事,到底《三字经》是本什么样书,连我都没搞清楚。但在当时的大背景下,学生的诗作刊登在《贵州日报》上,贵州人民出版社还为此专门出书,选登了好些学生的诗稿。其实,这些诗都是口号式的,缺乏孩子应有的想象和诗作的意境,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件事,对有“诗兴”创作的学生是个“硬伤“,会影响他们今后的发展。
这一年,社会上还有一出闹剧,“评《水浒》”。我曾向学生推荐了好些课外书籍,由于当时的环境,只能推荐《新来的小石柱》这类时下书籍。当时,应学生们的要求,我利用了几节课的时间,专门给学生们讲述了《水浒》的故事,学生们也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这些工作自然与社会上的“评“、“批”毫无联系。
我向到场的学生提起,初中三年最值得回忆的事情,有学生提到初一到小关湖野炊;更多的学生回忆的是羊艾农场采茶叶,在这段时间,有学生跑到磊庄机场看飞机起飞,有学生想家沿铁道准备走回贵阳。孩子们的心性还是想乐一乐的,如果当时,在组织采茶时,安排一些这样的参观活动不是更好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四十五年倏忽而过,当年的青涩少年,都已经跨入花甲之列。目前,有几个学生正在办手续,也即将回归家庭。同学们都到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了,好几位“爷爷”“外公“谈及孙儿,那个乐滋滋,那个笑逐颜开,每个过来人都自有体会。
看到车玉堃,当年的那个俊小伙,我第一眼没认出他来,到送我上车的时候,他才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顿时恍然大悟。面对自己的遭遇,他如此淡然,如此从容,我们都该这样!最近看刘琳写北京人艺的长篇记事,她提及苏民先生送给每一届学员的箴言:“痛饮生活的满杯。”我们都上了六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的生活就会万事顺意?关键是把握自己,真正过好每一天!
学生们几次提到我的79,要为我庆生祝寿,我笑了;还有学生说,干脆我们79时,您也来参加。我又笑了,没有回答。生活的满杯,为什么不痛饮呢?!
路上飘起了毛雨,学生们送我打车。车远去了,但我的眼前总浮现和学生们在一起的那愉快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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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6日上午于玲珑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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