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很穷,很偏僻,想到她除了温馨更多的是一份沉重,所以写了一篇题为《故乡的沉重》的文章在刊物上发表过。这两年,回去得多了一些,总想为她尽一点绵薄之力。今年初和县里相关领导及有关部门去了那个生我育我的小山村,定了几个小小的便民项目,逐渐地实施着。但这中间总会出现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来。
故乡有一条小溪,是流过县城的古阳河的源头,因为有她故乡多了一份灵动。但山溪的水下雨即涨,一年内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给村里的父老乡亲增添出行的不便。从前,都是几根小树搭在溪上,形成所谓的桥。在我家对面的那段溪,村里人叫洗菜河,多年来连小树搭成的桥都没有过,每逢涨水,几百人要出行都得绕上几里路。县里派出的工作队好不容易落实了几万元钱要建一座便民桥,占了巴掌大的土地也得付出补偿。站在开挖桥墩的溪边,我不由得想起十八湾的人来,那个不及故乡五分之一的小村为了拉通进村的公路不仅没有田地的补偿,还出钱出米投工投劳自力更生,硬是在悬崖陡坎上凿出了一条十几里长的路来。
前几天,一个叫姨的村民不小心从自家的木楼上摔了下来,断了几根骨头。两天后,姑姑不知道怎么地也摔了一跤,造成颈椎骨折。在医院里,姑姑流着泪说,那桥建的地点不对,正对着我们两家人因此都出了事。若不是看着她受此重伤,我连骂娘的心思都有。姑姑去了州人民医院,医生说要住院动手术,需要三万多元费用。但除了我送去的两千多块钱,她根本拿不出几个钱来,只好又回了家,不知道不到六十岁的她是不是只能在床上渡过余生了。
过两天,在县城的一座桥上碰到村里的人,说的还是那座正在建设的小桥。他说村里人都在说那桥是动了“灵官地”,桥正对的人家都会出事的。如此逻辑,让我哭笑不得,本来沉重着的心又增加了一份苦涩。望着已经流量很小的古阳河,我仿佛又看到了处于源头的故乡,还有那座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本该为父老乡亲带来笑容的便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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