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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儿子瀚文之《独立电影》

(2007-08-30 10: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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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分类: 转载文章
 前段时间,我们几个朋友突发奇想,决定自己来搞一个原生态的电影。努力嘎巴田爱民心急火燎了一段时间,终于一下子拍完了。事情忙完了就没再去想它,反正有爱民他们去操心后面的事,今天忙里偷闲,百度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想不到跳出了这一篇文章。呵呵,石松这小子在写给自己儿子的文章中又拿我开刷了一回。想对石松说,你这给儿子写的东东,其中有儿童不宜的成份......

                  

                    儿子瀚文之《独立电影》

                                                 黄石松

  受你嘎巴叔的诚邀,我答应他,你去他的电影扮演一个吐口水的小孩。这事,我没和你商量,关键是做通你母亲的思想工作。她详细听了电影的故事梗概及未来走向途径,答应了。

  那天,我带去你去片场感受拍摄气氛。谁知道,你小子居然死活不愿意去。山城吉首的西环路上,你趁我没留神,顽强地挣脱我的手,往你奶奶家飞跑,一边跑一边说,爸爸,奶奶家的大公鸡喊我了。围墙外狭长的走廊尽头,我追上你一把抓住你,你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我安静。前方涵洞上是轰隆隆的火车声,后面是阵阵压路机轰鸣,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再听一听,还有你急促的呼吸和你嘣嘣的心跳,哪里有什么大公鸡喊你。我睁开眼睛,眉毛却拧成一个川字。你数着竖立的皱纹,一、二、三、四,然后严肃地告诉我,爸爸,我都闻到鸡被抓的味道了。

  我们的位置离你奶奶的养鸡棚不远,空气传来一股淡淡的鸡屎味。我心里想,好吧,看你谎言编织离奇的份上,今天就不强迫你去片场了。我说,儿子,那后天我们去古丈拍电影,你就不能玩鸡了。你貌似成熟的思考了一会,说,好的,爸爸,我答应你。在楼下你喊出你奶奶,我俩在鸡棚外分道扬镳。你和你奶奶钻进鸡棚,我则掏出手机,拨了你嘎巴叔的号码,不料他们集体关机。我搭乘一辆蓝色的士,去货场联系拍摄外景。

  去古丈的时间一再提前,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拾荒者喊醒的。一看才七点,我说还早嘛。拾荒者说,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我连忙联系你母亲。你母亲说你早起床,就等着我了。我们坐上绑匪乙的小轿车,后排是摄像李红旗和录音杨雪。这时电话响了,是你小刚叔站在贵族咖啡厅九楼天台,通知我火车站通往古丈的公路堵塞的厉害,让我们绕道而行。轿车穿越保险街,拐过洞河派出所,在路口我终于接到了你。你母亲交待,不准在古丈过夜,不准把孩子搞生病,小心太阳过大,小心井水太凉。我抱着你坐在轿车副驾上,你母亲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是一套换洗衣裤,旁边还有一个小塑料袋。你母亲说那是一个馒头,说你最爱吃馒头。你母亲言毕,后排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响亮。

  绑匪乙要我带路,小轿车驶过政协桥,在通过光明大桥下的菜市场,终于上了1828线。这时7点35分。绑匪乙松了一口气,他说幸好出城了,我就怕交管所上路查车,我有四个月没缴费了。正当大家庆幸时,发现林木山收费站两旁站满白色制服的交管所人员,其中一个示意我们靠边停车。绑匪乙低声嘀咕,今天倒霉了,倒霉了。不知为何,交管所的员工竟然闪开,让出一条路来。大家摒住呼吸让轿车小心翼翼从执法人员中间穿过,直到轿车开上湘泉酒厂背后的山坡,大家才重新欢欣雀跃,再度欢庆好运气。拾荒者说,嘎巴的电影也会像今天一样的好运气。

  古丈是你嘎巴叔精心选择的外景,那里有绿油油的茶园,陈旧的木房子和你的胡子伯伯向午平。有关电影的其它事宜都是你胡子伯伯联系的,在这件事上,他有些以权谋私。他说电影叫做《茶城事件》,茶城就是古丈,我这个文联主席得为剧组服务,死而后已也无所谓。不过,你们的酒量是搞不死我的。

  儿子,你胡子伯伯说的实话。那天我们去的这些人里,你嘎巴叔白酒二两,红旗叔不喝酒,匡瓢伯酒量未知,你小刚叔因为上级领导检查不能去古丈,你老爸我已经戒了白酒。其实,他怕你田耳叔,可他知道你田耳叔在上海,所以他放话为了剧组,可以死而后已。大家也不敢接话,主要是接不住餐桌上一排排亮晃晃的白酒。

  按照你胡子伯伯的安排,大家来到古丈茶王的炒茶作坊。上午主要是他们的戏,没你啥事。作坊里,你杜鹃姨像个不敢露出真面目的明星,用宽大的墨镜挡住半边脸,听你嘎巴叔说戏。德伯伯和龙叔叔分别扮演两兄弟,你是电影里姑姑的家孙,主要任务是被姑姑抱着从镜头里走一次。我这么说,你肯定很糊涂,实际上我也很糊涂,到现在为止,我也没看懂电影剧本。消化你嘎巴叔的作品需要长久的时间和毅力,也许等电影剪辑成型,我们这些成年人就会清晰些。目前,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是,中国南方小城镇的百姓生活常态,缺乏想象力和信仰的人们,周而复始的过着这样日子,一天又一天……

  面对大家真诚的眼睛,你杜鹃姨终于脱下宽大的墨镜。原来她患了红眼病,她羞涩的问,这样行吗?要不,等眼睛好了再拍。你嘎巴叔像防疫站站长一样围着你杜鹃姨打量了好几圈,高兴地说,眼睛红肿正好符合媳妇心事重重的形象,我还担心你爱笑、开朗的样子坏场。我在一旁不得不佩服你嘎巴叔大气的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突变。

  到了下午,我们换场地去茶园拍摄。走过石桥,听着潺潺流水,我想起你红旗叔是山东人,便要你把馒头递给他。你爱不释手地把馒头交给你红旗叔。这时,河水流过卵石淙淙声中夹杂着一声吞咽口水的巨响,被我听见了。你红旗叔把摄像机交给我扛着,他珍爱地把馒头装进从不离身的腰包夹层。

  黑龙潭上面的小村庄小路纵横交错。你胡子伯伯安排的茶叶局局长亲自为我们带路,你已经跑到队伍的前面。望着你在山路忽隐忽现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要不是嘎巴的电影,我想这种感受,依靠幻想和虚构出来,肯定苍白无力。路上,大家看见一个背着牛皮纸上写着一个巨大“冤”字的村民,扛着一根从河里拾到的木头,疾步向山路另一头走去。

  来到拍摄地,作为义工我和你平平姨还有几位叔叔拿着扫把和麻袋,清扫现场,遍地尽是苞谷籽,黄金一般苞谷籽。你嘎巴叔和红旗叔照例蹲在地上一旁商议,你杨雪姨拨弄着录音设备,监听环境。茶园的主人很客气,这与你胡子伯伯委派来的沈局长有关,茶园主人家的儿子看上了你,带你不停的转悠,一会看蜘蛛,一会儿又看猪。在他的诱导下,你指责我是一头懒惰的猪。相比之下,你匡瓢伯的女儿雨欣文静多了,她戴着一付红边眼镜,看电视看烦了,就看我们这群大人,看我们看烦了,她又去看猪。最受苦的是你杜鹃姨的儿子,你这位杜老弟年纪小得不像话,才三岁。他从吉首出发就被他外婆管制,架好机位准备开拍时,他居然被他外婆和舅舅带到后山阴凉处,看蚂蚁搬家去了。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由于你的出色表现,直接导致你嘎巴叔被德伯严厉批评。你犯了一个错误,需要补拍一个镜头。这时,你又溜到猪栏探望那两头猪去了。我奉你嘎巴叔的命令,前来抓捕你。你在屋前屋后,楼上楼下躲了我五个来回,终于被我逮住。我把你夹进片场,你嘎巴叔对你说,现在,你是我演员,你的听我的。你德伯拍了拍你嘎巴叔的肩膀,这孩子已经表现的很不错了,你不能像要求我们那样,对待神童。要是他不干了,你今天就白忙乎了。你龙叔在一旁称是。你趁着你嘎巴叔若有所思之时,从我胳膊里溜了。你和茶园主人的儿子躲在楼上让我找,那时我精力和体力都被你折腾的差不多了,为了让电影继续拍下去,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寻找你。来到楼上,我大喊,儿子,你躲好了没有。一分钟过后,你大声回答我,爸爸,我躲好了。我一听,声音是从第三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四点半左右,摄制组完成茶园所有的拍摄。我还给你杜鹃姨照了几张品茶的特写。大家撤退回到古丈县城,途径县人民政府时,有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上车。他一进车门就看见了你,哦哟,这个小黄石松比你老子帅多了。你也奇怪你怎么又被改名字了,惊异地望向我。我摸着你后脑勺说,快喊胡子伯伯。他就是你的午平伯伯,古丈县城著名的三陪之王。

  古丈的室内场景就是你胡子伯伯家。他家真辽阔,门口堆满剧组人员所有的鞋子,空气依然清新。一位阿姨来看我,其实我想她主要是来看你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如此像我,她问我,怎么生下这个小帅哥的?我说主要是繁殖基地好,至于我,主要是送种。绑匪乙忍不住笑了,你嘎巴叔回头怒视他一眼。我压低声音说,当年为了孩子,我做了三件事,第一戒酒,第二戒烟,第三抽空锻炼身体。这位阿姨不以为然。我继续补充,当然还要注意性生活质量,最关键的是母体受孕后,杜绝房事,以保持婴儿清洁生存空间,这也是一本古书上写的,让孩子不会染上天生淫欲。阿姨不再理会我胡言乱语,她向你招手,仔细打量你。哎,可惜矮了一点。我反驳道,我的种子就是这个型号,要是他有一米八,那肯定我就被戴绿帽子了。我强调矮一点好啊,又高又帅,会被女人撕碎的。阿姨点点头,她向我介绍她的女儿,有她额头那么高了。

  你嘎巴叔把你带进沙发里,他指着你龙叔,等会儿,你要向他吐口水。你很有把握的点点头,把你龙叔弄得有点紧张。我请你龙叔放心,保证你的镜头一次过,尽量让他少遭罪。其实,他不知道为了让你朝别人脸庞吐口水,你母亲在家里提前训练过你。当时,你还反问你母亲,你不是不准我乱吐口水的吗?你母亲解释,你爸带你拍电影,电影都是假的,假的就可以吐。哦,那我到底吐不吐。你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你母亲说她当了实验品,让你吐了几次,把你训练的很自然,才交给我。

  楼下有人在做棺材,砍得木头嘭嘭响。你胡子伯伯带上一包芙蓉王,找木匠师傅聊天去了。那会儿,你杜鹃姨眼睛红肿的睁不开,不得不去医院打针消炎。他们在拍你的戏。我计算了一下,你前后吐了八次口水,就过了。其实剧本我看过,其中四次口水是你嘎巴叔临时加上去的。在你吐第六次口水时,我拿着杯子给你喝水,担心你等会你的口水不够。谁知,你对我腮帮子吐出口水星子,我放下杯子追赶你。你德伯拦住我,说,这孩子,灵气,不要吓唬他。

  我们坐在地上聊了一些有关孩子的话题,他说我见过聪明的、帅气的、狡猾的、呆头呆脑的、力气大的,你的儿子灵气,我头一次见过,我很喜欢。好好教育,以后必定成才。他还说知道我离婚了,但是一定要尽好父亲的责任。我磨蹭下你的口水星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蛮香的。你龙叔坐过来,说要是有机会教育你,一定亲口传授你外语,亲自带你。我闭上眼睛遥想未来,十年之后,要是你成绩不好只能考上本地大学,有你龙叔在,到时候,你放的洋屁,会不会和今天一样香呢?

  不一会儿,电影继续拍摄。大家都配合的很默契,拍摄过程十分顺利。这时,你已和两天后被绑架的女孩柳家姐姐混熟了,你们在宽大的房间里跑来蹦去,还把你胡子伯伯的席梦思当蹦蹦床,在上面原地跳高。

  那天,扮演你奶奶的杨老师最辛苦,原定两天的戏一天赶完。老人家已经六十七岁,她对我说,每天我都要睡午觉的,再不拍完,我就要晕倒了。你嘎巴叔和你红旗叔对室内拍摄十分满意,大家准备收工时,你杜鹃姨赶来了。你嘎巴叔决定补拍古丈最后一场戏。你的动作很简单,装扮在母亲怀中昏睡的孩子,不作声即可。

  我和你德伯睡在地板上,听着你红旗叔喊“预备”,你嘎巴叔喊“开始”。这是这天最后一场戏,大家殷切地盼望一次通过。

  你杜鹃姨抱着你说,“我想出一次远门”。我躲在沙发后面,听着这个镜头重拍了三次,渐渐听出剧中丧夫女人的幽怨,那是现实生活过得麻木不仁,被中国传统道德压得抬不起头,发出低沉心声,却只能用逃避来表达。这一幕,我记忆深刻。它让我对你嘎巴叔的文本功底,你杜鹃姨没有技巧的演技,你田耳平时要我多看法国电影联系到一起思考。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领悟到这部电影的魅力,你嘎巴叔可能不是一个好导演,但一定是个天才。这是不能解释的理解。

  天色完全黑下来,剧组收工。你胡子伯伯安排大家在酒楼就餐,他没喝酒之前总喜欢打几句官腔。你胡子伯伯端起酒杯,说,感谢剧组宣传古丈,无论电影以后走向何方,相信画面里青青的山,绿绿的茶园,细细的河流和弯弯的山路,将向世人平静展现古丈的原生态面貌,这就是我们社会民生图,和谐而宁静的真实写照。

  酒席上,你嘎巴叔又被你德伯教育了一通。

  戏外,可以不听导演的。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共识。我对你嘎巴叔说,多照一些剧照备用。这些不可复制的情景,都是值得纪念的时光。或许一天电影发行,没有像样的封面,怎么也说不过去。

  晚上,绑匪乙开车送我们和拾荒者回吉首。可能你劳累了一天,不再有说话和思考问题的欲望。现在,我给你介绍绑匪乙,你应该喊小勇伯,拾荒者你应该喊天华叔。车过牛角山,我们下车撒尿时,你已躺在后座长椅,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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