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群体”生命的图画

——序向午平长篇小说《躁动》

谢璞

       列夫·托尔斯泰认为“生命是人之光”。“生命的力量无处不在；在青草中，在树芽中，在花中，在昆虫和鸟鸣中……”。并谈起过自己：“我的生命，我的理智，我的光明，只是为烛照人类而秉有的。”人类文明社会产生过好多文学名著，其中有不少都属于张扬生命之光与力量的图画，它们往往传之久远，有超越时空的艺术生命活力。向午平同志的长篇小说《躁动》，显然也是以烛照社会的愿望创作的新美之作。难得可贵之处，它仿佛是中国第一部反映了中专生生活的长篇小说，展示了这一“特殊群体”生命的多色图画，塑造了“白帆”等一群生气勃勃的年轻人的形象。语言质朴、清新，行文流畅生动。它没有落入窠臼的痕迹。犹如山峡谷底涌出的一线清流，虽然没有汹涌潮汐的浪花漩涡的壮观，却有潺潺的音律、沁人的情韵、自然的灵性，它没有离奇曲折的故事，更无迎合时尚的刺激描写，只是作者把自己在十几年前在校园体验过的激情与浮躁、梦幻与真实、欢乐与痛苦，梳理编织出来的有情有爱的生命之光画卷。在执着而清爽的单纯境界中，闪烁着它善与真之美的艺术特色。如果说它近于一部灵苗自荣的抒情散文叙事体小说，想必是说得过去。它有一种朴素而深沉的底蕴。

    “凡是有良心的人一定都希望社会的现状能够改善。”（肖伯纳）乐于做社会大花园清道夫的向午平也有这种“良心”。他的《躁动》，经过多年的酝酿终于一吐为快地创作出来，既是个人情感志趣得以渲泻，更是为了推动社会精神文明的发展。作者对这一“特殊群体”——既不是初、高中生，也不是大专、大学生，文凭含金量低，且年龄跃入青春梦幻阶段学子们的精神世界，作了较充分的描写。并较生动地创造了“白帆”这一主人公，其用意是想呼唤社会对可塑性极大、向上激情与失落感不断混杂兴起的年轻人，以更多真诚的呵护和疏导，他们如生铁，人格与知识等等方面的素质，迫切需要阳光来无私锻造，也都离不开社会各方面清纯的雨露来滋润。我们的生活跑道上，热气腾腾，尘土飞扬，好坏杂糅。如果这群中专生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毕业后会纷纷以一技之长造福社会；如果让他们放任自流，那么现实中那些为了几个铜板可以出卖母亲的人面畜生们拥有的形形色色的腐朽自私的人生观、宇宙观，就会迅速毒化这一群年轻人。《躁动》中一连串令人心悸的小故事，都形象地说破了这个道理。其中“白帆”等人物，潜在追求崇高的思想境界，人实在：假如老天赐给他们玫瑰与白菜，他们会伸手先抓住一棵白菜。他们在生活中，不乏本能的欲望，同时也因牵挂底层百姓人家的温饱饥寒，却逐渐形成了一种自尊自爱的自制力。这种血气方刚的可亲的后生，往往不愿坠落为庸俗的实用主义者，他们直接或间接爱过优良的道德传统，不甘于做冷冻月亮，正如高尔基在一处所云：“我总希望有一个大流星落到月亮上面，碰到月亮发出光来，好用自己的光照亮大地。”所以，“白帆”毕业时所选择的志向，不是省城，而是万山重叠的故乡。他希望以自身生命之光来照耀大地，以自身生命之爱来滋润自己所亲所爱所牵挂的人们。无可非议“白帆”等这一群“特殊群体”人物身上不同程度的人格魅力，作者作了精致的描写，写得令人可信可爱。

我揣想，《躁动》这部作品也许会引起不少读者注意，它对于中专学校的切切实实的改革，对于中专同学们的心灵净化，有可能会产生良好的社会影响。向午平同志为《躁动》所付出的多年心血，已转化为一枚奉献之果，值得高兴。他在湘西的大山中已出色工作了十多年，他在文学上也积累了许多创作经验，相信他今后在业务工作上和业余写作上都能结成更多更甜的奉献之果，享受更多的以奉献为荣的快乐，愿我忘年的朋友午平在人生的花季，继续努力创造更有益于人民大众共同幸福的新果。

是以为序。

                                                                                      （作者简介：谢璞，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任湖南省文联副主席、执行主席，湖南省作协副主席、荣誉主席，《小溪流》杂志主编等。先后出版文学作品二十多部，作品曾被译为英、法等文字发行国外，并入选国家教委审定的中学语文课本和大学课本、《中国新文艺大系》、《中国新文学大系》、《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年文学名作文库》等多种选本。）

                                                                           (  注：昨天，一位离别了十多年一直没有联系上的文学爱好者打电话给我，说起我当年立志要为当代中专生写一本书的事，并问我写得怎么样了。其实，这一本二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已在二00二年就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可能是自己写得不怎么样，再加上现在的中专学校已经不复存在了，中专只能成为中国教育进程中的一段历史。所以，这本书影响并不大，也仅仅获了一个地区级“五个一工程”奖。但为了给多年来一直关心和关注我的那些朋友们一个交待，思来想去，还是把著名作家谢璞老师为我这本书所作的序贴了出来。就像我在《躁动》这本书的后记里所写到的：“梦终于圆了，尽管圆得有些幼稚，圆得有些苍白；但是我执着地追求了，也让中专生们在文字的世界里，活得很真实，就像我十年前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