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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张羽的画作正在重现一种我们绝大多数人已经丢失了的心理能力,也就是我们单纯凭借身体感觉、而不是依靠智力来面对世界时,我们应该或可能目睹的图像。
张羽在描绘这些图像时,只是做了一个见证,一个文化上的见证,就成功地唤醒了我们的文化感觉。这是东方人才具有的艺术经验,但在张羽这里却表现为一种总是重新开始的追寻,具有初生的艺术观念不可模仿的力量,是一种完全新的感受。
我在更早的一篇关于张羽的文章中,曾经作过这样的判断:“不断地探求当代艺术的奥妙,使张羽的绘画作品带着耐心、反讽、想象力和批评精神,回到了东方艺术的神秘原点,时间流程中消失了的某些生命能力重新被唤醒。从而推开了一扇通向直觉世界的、有着极强的中国式禁忌的艺术之门,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这个色彩世界离我们是如此的近,是因为我们身上其实也有洞察这方面的能力,但被社会和时光遮蔽了。张羽的绘画作品是对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提醒,他试图告诉我们:除了我们日常可感的现实,还有一个隐形的现实也跟我们息息相关。”
这个醒目的特点在他2006年这批总题为“鬼写生”的油画作品中显得尤为突出。当我初次看到这批作品时,便被这些图像散发出来的喜悦感觉深深地吸引了,乃至于过了很久才注意到这些图像是由一个个沉浸在巫傩文化中的表情构成的一个面孔系列。这些或轻盈或宽大的面孔,都具有肖像符号的本质特征。在张羽的画笔下,这种所谓肖像符号的本质特征就是:画面充满了光。
对于以肖像符号作为画面主体的绘画作品,尤其需要画面充满光。长期研究原始涂鸦艺术的美国人凯洛格(R.Kellogg)的一个惊人的发现揭示了绘画作品的这个神秘原点:“人类是在试图描绘太阳的时候,极其偶然地学会了描绘人的面貌的。”
是的,画面充满了光。这是绘画作品剩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几乎所有绘画原理都遭到恶意攻击、歪曲和颠覆的这个乱糟糟的时代,惟有“画面充满光”这个原理是绘画的本质特征,它不可以颠覆。画面充满光,是绘画艺术的神秘原点,一切好的绘画作品,最终都必须在这个神秘原点上站住脚,反之,必是被淘汰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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