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百合
(2012-02-17 22:5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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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绍兴鲁迅故乡杂谈 |
分类: 行走 |
夜深了,我却醒了。
床头柜上的香水百合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十分萎靡。他被插在一个加饭酒的酒瓶里,不知是否是不擅酒力,总之有几个花苞甚至没有开,就已经没有了生气。
窗外的竹林,融入在一片黑色之中,只有耳畔的溪水,却是比白天,更要跌宕一些。如果说白天,流水的声音是一个背景的话,那么,夜里,这样的声音却变成主旋律。
诗人说,如果你不能把这样诗的意境写出来的话,那么对于这样的景致,算是浪费。然而,在这样的夜里,怎么才算不辜负潺潺的不舍昼夜的水流声呢?怎样才算是不辜负与夜色共同沉没的竹林呢?当然不是披衣遣词找调,而是侧耳倾听那些自然的律动,不为你存,不为他亡,从小水坝上跌落,从小桥下流过。它甚至不被大多数人注意,它只为充满乡愁的人半夜梦醒的时候提示一下精神的经纬度。
甲:我种的茶花开了。我真没想到茶花在冬天也会开。
乙:我只知道月季花,每月都会开。但是花并不以常开为美。只有爱听相声曲艺的天津人视月季花为宝,甚至捧为市花。
甲:别寒碜天津人,怎么着也比北京人将菊花奉为市花强。
乙: 市花者,官员的玩意。市民跟市花有啥关系。有一些官员看完黄金菊开满银幕,满心欢喜,说菊花之艳丽,无人能比。
甲:菊花是有落英缤纷之说,但怎么说也是烂菊啊。且你提起菊花总让人联想起广受爱戴的,远渡重洋来支持中国人娱乐的仓小姐。
乙:一提起她,我就激动,特别是看到她与杨澜和宋祖英的合影,我才相信“潜伏”有多深。
甲:说起花,总说不到一起,只有提起苍小姐,我们一下就找到了共同语言。看来,越是日本的,就越是世界的。
人生如同坐在一个游戏乐园中的一个旋转的碗中,经常会被那些不甚规则的转圈而失去方位感,因此,很需要这样的心灵刻度仪,只是我们经常不去找这个方位感而随波。中国古人说人的精神有魂和魄构成,魂由那些晴朗的气所凝结,而魄则由浑浊的气所构建。因此,如果魄气重,人的生命就会流向欲望而不知自拔,而需要魂来收摄,而魂又是与魄相依而不分的,因此,并非说要清除魄气而走向纯粹,而是要以魂来主导魄,这样才是正常的处世之道,否则就会使离行去智、清心寡欲而遗弃生动的世界。因此,要做到叩其两端而取其中,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大约在半个月前,我也是在这样的水声中,在这样的清冷的夜里伴着水声阅读鲁迅的一些文字,一些以前看过的篇什,一些印象模糊的人物,比如在酒楼上、比如故乡,等等,那些在北京的苦闷的日子里写出的作品,其他的我不能评论,但是,总之对故乡充满了一种失望甚至有一些埋怨,虽然文学作品中的地理因素只是一个故事展开的背景,但是那些鲁迅的作品中,有很强的纪实感。这样,对于一个被铁屋子闷得呼吸困难的人而言,故乡,并没有成为鲁迅记忆中的“百草园”,而是作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缩影,因此,他心里的怨恨和眼里的荒唐,要通过故乡的人和事来传达,这样便有了絮叨的祥林嫂、孩提时活泼长大后拘谨的闰土,还有那个不幸又不争的阿Q。当你沉浸在故乡的温情、当你看到儿时的朋友意气风发的时日,晚上再阅读鲁迅的作品,或许会比非绍兴人会产生思维上的“歧出”。
所以,当民国被许多人越来越添上暖色的时候,鲁迅的作品是一个清醒剂,而当故乡成为我的精神依托的时候,鲁迅是一个破坏者。希望这样的阅读,不会被各种方家所嗤笑。
甲;鲁迅到底喜不喜欢绍兴啊?
乙:这个事情不太好说。
甲:我看肯定不喜欢,他的作品总是拿绍兴人开涮,搞得绍兴人灰头土脸的。
乙:他在教育部丢了工作,就跑到厦门、广州教书,跟人都搞不好。最后彻底不工作了。做了自由职业者。他后头的作品并不怎么拿绍兴人做靶子,反倒有些人因为他老投匕首,骂他做绍兴师爷。
甲:虽说做自由职业,从事精神行业,怎么着也得在北上广,但是,他被人追得紧的时候,怎么不逃到绍兴乡下躲几天。
乙:躲,跟自己的爷爷奶奶的山里没用,捕快的效率高着呢。鲁迅在日本留过学,主要跑到租界,或者内山完造的书店里。
甲:领事馆呢?
乙:领事馆也不可靠,你看老美的领事馆,以前也藏过一些人,但现在好像不怎么样了。有的人去,他们非得让其“自愿离开”。你看这事整的。
甲,
乙,
甲:怎么骂上人了,还脏话。
乙,要说骂人,我还真挺喜欢鲁迅的,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