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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老朱江西 |
分类: 记事 |
原定于12月1日去香港中文大学。但是因为手续的耽搁,成行变成了12月4日。计划也只好略做改变,先赶着去深圳参加一个会议。然后再去香港。
12月3日,还有再后的一节课要上,所以上午先去办公室。随便翻看一些小书,浏览一些网页。便接到了一个朋友老朱的电话。
我一开始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因为电话号码也是陌生的。况且10天前我们还在清华东门的醉爱一起吃饭,商量着一些图书的计划。他刚回去,如何又回到北京呢?
很快我知道了他的“来意”,他曾经在去年动过手术的脑瘤有复发的症状,需要再动手术。
我有些茫然…
说起来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几年,应该是1995年前后,当时江西人民出版社来北京组稿,一个朋友介绍,我们便去商谈,交谈间知道他是杭州大学毕业的,甚至是我的一个表哥的研究生同学。这样便有了联系,也有了我的第一本所谓的专著《现代化与文化选择》。
后来我们有了更多的联系,并发展成为私人的朋友,他交游很广,在北京有许多的朋友,但每次来北京我们都会见面,我也经常去江西,在庐山避暑,在井冈山听竹林清音。我们在计划着龙虎山,三清山…
因为下午有课,约好晚上去看他。
下午的课有些无精打采,但学生们似乎很体谅。
一个学期下来,跟学生们逐渐有了感情,下课的时候,听着学生们的掌声,我有一些恍惚。
五点多我们毅然栽进北京无边的车流中,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北纬路他住的宾馆,见到他和他的太太。
依然的装束,一顶棒球帽,寒暄着,他太太开始介绍一些他的病情。情况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因为病情的复发,他必须切除大脑中被感染的那部分,而右脑的那部分是“负责”人的语言功能的,这就意味着,手术之后,他就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我太太在旁边已经开始忍不住要流眼泪,而我只好狠心地跟他开玩笑,我说:你一直话多,如果不能说话,就能专注于思考的写作,没准几年之后,就出现一部很重要的著作。并对他太太说,这样就保证了“骂不还口”。
玩笑实在有些开不下去,我们一起去吃饭,这可能是我和他一起吃饭最难以下咽的一顿。我们在席间说着许多家长里短的事,当然主要是孩子的教育等等,但是我们四个都没有什么食欲。
8点多一些,我们告辞回家,我不知道是否这次是最后一次“oral ”聊天,但是如果他能恢复健康,这样的功能丧失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很痛苦,但是我无法想像老朱的内心的伤感,他太太的坚强背后的沉重。
我记得一句话,这是上帝给我们的考验,我们只能接受。
我有一种负罪感。我们是朋友,他马上要手术了,而我却离开了北京。
我能做的只能是祈祷,希望他手术顺利,通过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