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记忆深刻的其实是关于鬼的故事，因为听了很多诈尸、鬼打墙的故事，经常会恐惧得自己不敢上楼独自睡觉。最有意思的说法是，说晚上走路不要看后面，因为有自己的祖先在保护你不受别的鬼魂的侵犯，但如果你回头三次，祖先就会走开。我想这个故事的本意是让你专心走路，但是客观的效果是晚上走路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后脊梁有点凉。即使身后有声音，也不敢回头。
   稍大，知道了《白蛇传》，知道了人和妖精之间会有很多故事，白蛇对人世生活的向外，许仙的犹豫，多管闲事的法海。后来到杭州断桥之后多少有些失望，觉得那么简单的桥如何承载复杂的爱情。去年冬天在刘庄小住两周，房间里能看见重新修造的雷锋塔，觉得白娘子为爱付出太多。
   后来又有点爱看《聊斋》，形形色色的女妖精，总让人又期待又害怕。有一集，篇名忘了，说一个书生，因为在街上盯着一个美女（当然是妖）看，被人往眼睛里撒了一把东西，然后就看不见了。搞得我现在见了特别美的人，首先疑心是妖，看起来就不很理直气壮。
    中国人总是将鬼和妖放在一起，鬼和妖之间是不是一定有区别呢。
    好好的，忽然谈起鬼来，原因很简单，美国的鬼节到了。其实我到并没有仔细了解过HOLLOWEEN和南瓜之间的关系，反正每家门口都摆上了，夸张一些的，院子里还放一些稻草人，家门上挂上了蜘蛛网。有一天去一家小商店，一推门上面掉下一串铃铛，着实吓一跳，惊魂中旁边的骷髅在一旁冷笑，方才觉得已身处鬼节。
   我们住的旁边是一处波士顿最有名的墓地，里面埋着许多狠角色，其中包括罗尔斯和诺齐克。趁着鬼节，我们前区探访，不能见着真人，凭吊一下也算是一种态度。但一进墓园，发现他们是把这里当景点的，今年是175周年，每周都有活动，里面参观的人也很多，墓园里有路和门牌，但寻访很久，我们只找到了诺齐克的墓，安静在一个山坡上。可惜没有鲜花，只好默默地祝愿他在天堂的某处。
   总体而言，美国人对于鬼似乎有一些亲近感，他们每年会拍很多鬼片，鬼节的活动很多，每一个人把自己打扮成鬼模样。拍出《人鬼情未了》（GHOST）当然也不会奇怪。
   四川有一个鬼都，但是是阎罗王的总部，想象中是阴森恐怖的。中国人大约是“怕”鬼的。所以你总是很难想象住在墓地旁边的情形，以前中国社会科学院有一些房子离八宝山很近，我经常听老先生说，到时候自己走着去就行了。不知是真是超然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