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美国，给还在用尿布的飞换尿布，随口喊了他一声‘臭飞飞’。之后，觉得这个昵称很好用，就一直这么喊他来着。而这几年，这个小人儿对这个称呼的不同反应，让我无比地感慨了一下孩子的成长之快。

飞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每次我叫他‘臭飞飞’，他都是乐颠颠地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音表示很乐见他姑姑又想到了他。这时候，‘臭飞飞’三个字，只是一个信号，一个他姑姑呼唤他的信号而已；

飞会说一点话的时候，每次听见‘臭飞飞’就会蹒跚而来，跟姑姑扯闲篇。这时候，他开始有一点意识，这三个字特定指的就是他；

再大一点，当他开始能比较完整造句之后，有一回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就掰着手指头给我说开了：他的大名是什么；英文名是什么；他爹唤他啥；他娘唤他啥；他奶奶是如何称呼他的；而他在姑姑嘴里，就是‘臭飞飞’。这时候的他，很明确，‘臭飞飞’三个字就是他的一个名字，姑姑喊他的时候，用的名字；

再大一点，懂得了香臭的区别以后，有一天，我再叫他‘臭飞飞’的时候，他就很郑重地跟我商量：姑姑，你以后不要叫我‘臭飞飞’了好不好？我诧异，问，为啥？他认真地解释：他每天拉臭臭，这个臭臭很臭，他不要当‘臭飞飞’，而是要当‘香飞飞’；

‘香飞飞’？！多女孩子气的一个名字啊，不行！于是，他姑姑呢，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仍然一如既往地喊他‘臭飞飞’。很快地，这个臭人便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要一喊他‘臭飞飞’，他就要喊我一声‘臭姑姑’！

前天，skype一打开，飞听到了我的声音，远远地就呼啸而来。边跑边喊：臭姑姑，臭姑姑……嘿！这个臭东西，居然学会‘先发制人’了！

跟他再见以后，我呆呆地出了好一会儿神，在心里把飞同学从小到大的片段一一回放了一遍。突然就觉得，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呀？一转眼，就四年多了。从一个连脑袋都没法儿自立的小破孩儿到如今不经意一句话，能把姑姑噎得说不上话，也就只要四年的时间而已。

我正踅摸着，是不是真的该给他找过一个昵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