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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娘的生日,本来还是颇简单的,就是7月18日。多年来,我娘能玩弄的花招,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7月18号是阴历的,不是真正的生日,我们全家应该除了这个生日以外还要给她在每年的阴历7月18号这一天再过一次。碰到闰七月,那么一年就有三个生日要过。她每年的生日,每个家庭成员都是要进贡的,当然那时的冤大头主力军是俺爹。于是每到夏季,俺家就如临大敌,鸡飞狗跳地。
这个情形在九十年代初期得到了比较彻底地改观,因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闪亮登场了。那就是俺娘的娘,也就是俺外婆。她老人家也不先了解一下民情就掷地有声地给出了另一个日子并不容置疑地说:开玩笑,她是我生的,是哪天我还会不知道?!
好了,于是我娘又有了另一个生日,8月20号。我一度玩儿了命地查了万年历,多么希望看到她出生的那一年,阴历的7月18就是阳历的8月20啊!然而,诚如我一惯所说,人生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结果,看了三千遍,结果仍然不是。听闻此消息,俺全家就像一盘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当然,俺娘除外了。结果第二年开始,每年的夏天我们全家就进入了历时冗长的‘妈妈生日旺季庆’。这时,俺娘除了已有的两个不能不庆的官方生日之外,还有这个最具权威的8月20日。再加上,她坚持说这也有可能是个阴历的日期,所以,在农历的8月20日这一天,我们还要再庆祝一番。闰七月,或是闰八月,追加一次。这样掐指一算,俺娘每年有4-5个生日。一时间,弄到我们全家人仰马翻,民不聊生。而这时候的进贡主力军已经添加了新鲜血液,那就是鄙人我啊。生不逢时,那时候我开始赚钱了。
俺爹曾经很感慨地同我谈过他的小金库问题。他说:我没有这个小金库行吗?你看看,每月工资奖金如数上缴,你娘一年几个生日要送礼,而且,一年要比一年高。(诺,是这样的,如果去年我们祝妈妈活到120岁,那么今年就该活到160岁了。)我要是不零打碎敲地把一些零散的奖金,补贴存进小金库,你娘每年的生日期到了,你爹我要怎么活啊?!
对俺爹这番言论俺是不置可否,听过就算的。从来没有对俺爹哪怕投以过一束同情的目光,直到俺正式加入进贡大军。才体会到,什么是‘苛政猛于虎’啊。俺娘的治家名言是: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大河,当然是俺娘;小河自然是我等每天靠她吃饭穿衣之辈了。俺爹自结婚起就自觉自愿地挖了一条运河,让他的小河源源不断地流进大河。言传身教,俺自上班起,也是毫无二心地挖了一条运河,将俺的小河也引流到了大河。可是大河过生日们的时候,小河俺就抓瞎了。打那以后,俺对俺爹的小金库理论进行了重新地审视和思考。迅即,建立起了自己的小金库。但凡工作中不固定的收入都流进了小金库。收成好的年份,不仅能渡过俺娘的生日群,还能给自己和家人添置一点行头,偶尔还给俺弟弟施点小恩小惠,搞得皆大欢喜的。从此,小金库就成了我生活,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俺爹和俺也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革命默契,从来不轻易兜翻对方的老底。我得说,对我的小金库金额,这个世界上唯独我爹,虽是我从未承认过,每每他估出来的数据都是最接近真相的。‘知女莫若父’,是理也!不服气不行啊!
嗬嗬,扯远了,还得说回妈妈的生日。随着我和弟弟工作读书的远离家门,她的生日也没那么热闹了。一年也就是次把两次。不过不要以为这样,我们就轻松了。这一次两次可是要把五六次的贡金缴清的。现在我们一家人,山长水远的,寿金有时不能及时到位,俺娘倒也不在乎这个,因为她知道,钱到帐,那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时至今日,俺已经记不清该祝她老人家活多少岁了,这么些年来,物价上涨,通货膨胀,工资上调,生活水平逐年提高,估摸着,她老人家怎么着也该活到一万岁吧。
当然,这些年来,俺们全家在大河的调控下,生活也是幸福,安康,游刃有余地。随着俺娘年纪的增长,虽然做饭的手艺没有提高,但脾气是好了不少,大多数时候居然都和蔼可亲了。任谁人现在看见我娘打死都不会相信也就20多年前,她还是一个打人从来不眨眼的江湖女豪杰呢。她老人家也从来不固步自封,总是与时俱进地生活和学习。(虽然这个,这个,学习的积极主动性还不是很强)总的来说,她依然还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是我们快乐的源泉。所以我们还是衷心地希望她能健康,快乐,总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地奔向十万岁的。
最后,在俺娘生日大喜的日子里,俺还有一个衷心的希望,希望她不管活到多少岁,都一定紧守着人民币本位的原则来收受礼金。让小河们都能围绕在以大河为中心的美好环境里欢快地奔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