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带儿子绕道走了一段老城。窄而弯曲的街道，低矮拥挤的房子，老式的厂房和大门，昏黄的街灯，灰朴朴的，人影都很模糊，似在电影里看到的某个很久远的场景。也不是很长，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路，车头一拐，又到了新修的马路上。灯火明亮，车水马龙。儿子吸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说：“真是神奇！”
穿越时空，也就一瞬之间，儿子的感觉自然十分新奇。这也许是我带他绕道走了那条老街的初衷。他曾不止一次地问我：“你小时候我们这儿是什么样子的？”或者：“你们那时候有没有这个？”
在他的感觉里，我的童年与他隔了很远。在无法回答他的很多问题时，我也忘记了那段老街的存在。小城这几年变化很大，拆的拆，建的建，老城的影子一下子全没了。这一段老街属于“钉子户”，由于人多屋稠，几任市长都没拿下来，久之就成了“牛皮藓”。
其实工厂早已迁走了，许多房主也搬到别处去了，留下的一些老厂房和老式民房，最高不过三层，都租给了打工的外来户。或住，或开小店，倒也热闹。不过那样的气息和氛围，总有很多年前恍若隔世的感觉。
儿子问我：“这些房子在一九几几年时也是新的？”
我一时怔着。不为无法准确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想起，多少年前，那些小楼，那些厂房，还有那条街道的建成，也曾那么焕然一新，让许多人自豪和欣喜过。然而还来不及长久，光阴就无声地流走，一段岁月已变成了一页历史。
儿子还在继续提问：“还有没有更古时候的房子？我们这儿没住过皇帝吗，怎么没有皇宫，那些东西留下来不都是文物吗？”
他不知道有些东西能长久地留下来，有些东西只能留一段时间，还有很多东西会随时间流走自然消逝。不管曾经多么新鲜热闹，甚至多么灿烂辉煌，跟不上发展不能适应需要就会被淘汰和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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