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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年前的春天—— 一个通缉犯的寂寞之旅

(2012-03-09 15:41:42)
标签:

瓜州

陈某

《凉州词》

烽火台

王善让

柳树

新疆

原创

杂谈

分类: 王善让的杂文

一千四百年前的春天

—— 一个通缉犯的寂寞之旅

 

这个春天对于河西重镇凉州来讲,有些灰暗。尽管凉州是当时的西陲重镇,它的知名度在全国来讲并不是很高,半个世纪以后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算是为它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而且这个广告的时间跨度很长。只不过这个广告是写实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读过诗的人都会马上陷入一种凄凉孤寂的氛围中,这个《凉州词》,真够“凉”的。

对于27岁的陈某来讲,这个春天也是够凉的。先不说乍暖还寒的天气,穿着厚厚的棉袍还觉得缺少热气。陈某主要是心凉,因为最近他惹上了官司,官府正在通缉他。他四处宣扬要出国,所以他的罪名应该不轻,类似于“叛国罪”。尽管当时的信息技术没有今天发达,网上通缉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但大街小巷张贴的布告让他不得不躲在一座破败的寺庙里。

何去何从?往东去长安,一路上关卡重重,估计走不了几步就被官兵认出,身首异处。往西去,他早就想往西去看看,问题是同样并不太平,先不说依旧是关卡和异族的敌视,单是大漠戈壁就能要人命!

既然到哪儿都有可能要死,索性到一个未知数更多的地方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再说,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一个在当时看来近乎荒唐而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其实很多梦想一开始看起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当你为之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之后,奇迹就会光临。当然,这个时候陈某人还指望不上奇迹的到来,他面临的是如何继续他的生命,这是第一位的。

在庙里热心的和尚帮助下,陈某人逃出了凉州城。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刻,他长舒了一口气。西行,在破庙里思考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西行!完成他的那个遥不可及却又不甘心的梦想。一路上,他昼伏夜出,不敢走官道,而是走在官道旁的黄土和沙砾之上,穿梭于官道旁的村庄和庄稼地之间。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大漠边缘的最后一个属于中央政府直接管辖的城镇——瓜州。再往西,就是八百里流沙河了。

瓜州的瓜应该是很不错的,一般情况下靠近沙漠的绿洲,种出来的水果是非甘甜的,瓜州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个季节却是品尝不到的,飞沙走石,狂风肆虐,正赶上春季这个多风的季节,老百姓连土地都没有整饬,瓜种子自然尚未埋入土地。陈某人是没有心情管这些的,什么瓜不瓜的,对他来讲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往西,有两条路,就是先往西南行至沙洲,至楼兰,且末,于阗,绕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南沿;再有一条路,就是从沙洲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北沿,经伊州、吐鲁番、库尔勒、阿克苏、喀什。这两条路其实就是要绕沙漠半周,最后又汇在一起。自汉代以来,这两条路就已经成为沟通中原西域的重要通道,而且沿途商旅颇多,并不觉得荒凉。

当然,对于大漠戈壁来讲,处处都有路。大唐政府为了西北边境的安全,从瓜州向西北延伸400多里,设置了5座大型的烽火台,每座相隔80里左右,一直延伸到伊吾辖区。这个伊吾并不只限于今天的伊吾,而是指的今天的哈密地区。五座烽燧都派有官兵把手,就像通往西域的五道关卡。同时,烽燧相连,时间久了中间也就形成了一条道路。从这条路西行,也能抵达西域各国,但是这条路风险极大,特别是作为一个通缉犯,要经过五道关卡的盘查,恐怕并非易事,何况此去西域,离开了大唐的辖地,没有护照恐怕也是难以放行的。估计这个陈某人并没有通关文牒这类护照文件,谁会给一个通缉犯发放一张周游西域各国的护照呢?风险远不止这些,此去800里,据说流沙遍地,四野茫茫,既没有水草,也没有树木,更没有村庄,这样的地方,不是被渴死就是被饿死,哪里能算得上路呢?如果勉强算是路,基本上是黄泉路。

陈某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后这条路。他在瓜州的骡马店里买了一匹并不强壮的骡子,买了一些干粮,计划着穿越800里流沙,走向西域。就在他计划开拔的前夜,官兵拿着枷锁把他逮捕了。按照朝廷“宜严候捉”的通缉令,官府要将他押送长安,听后朝廷发落。也是他命不该绝,这个时候瓜州一个信仰佛教的刺史接触到了他,发现他对佛教的认识很有见地,有些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意思。两人聊了半夜,最后刺史一激动就把他放了。夜长梦多啊,既然放行了就赶紧走,陈某人骑上他的那头羸弱的骡子,匆匆消失在瓜州城的夜色中。

度过瓠芦河,绕过玉门关(重兵把守,一个通缉犯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接受盘查啊),陈某人便踏上了没有故人的漫漫征途。

沿着瓜州府设立的五道烽火台,陈某人竟然走得也算顺利。虽说号称800里流沙,实际上很多地方算得上戈壁,并不像大漠之中那样难行。越过设在瓜州西北方向沙井子的第一座烽火台,差点被守兵的乱箭射中,侥幸逃出之后,又比较顺利地通过了设在白墩子的第二道烽火台、设在红柳园的第三道烽火台,来到了设在大泉的第四道烽火台。从瓜州半夜出来,行至第四道烽火台,已经过去了7天时间,陈某人走了600多里路,实为不易。到了这里,陈某人没有绕道,因为他的给养已经成为很大的问题,特别是缺水,如不能及时补充,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八百里流沙。好在这里的一个低级军官对他不错,也可能尚未收到朝廷的通缉令,不仅给他补充了水,而且告诉他不要从设在马莲井的第五道烽火台通过,因为那里的守卫特别凶残,根本不可能通过,要他绕道一个叫做野马泉的地方,既可以补充水源,又可以直接进入哈密。于是陈某人千恩万谢,沿着守卫指引的道路,前往野马泉。结果事与愿违,由于戈壁深处并无参照物可参照,加上陈某人不慎将盛水的皮囊掉在地上,水流失殆尽,顿觉天将亡我,丧失信心。爬在骡背之上,任由骡子自己行走。不知走了多久,骡子停了下来。已经陷入混沌状态的陈某人也从骡背上掉在地上,睁开眼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有水草的地方,骡子正低头饮水呢!

陈某人跳进水池,狂饮之。后吃些干粮,休息一会儿,觉得恢复过来了,于是继续前行。按照记载,估计陈某人当时到达的那个地方,应该是沁城。

一路骑着骡子,虽然辛苦,精神却舒畅多了,因为不用担心有人抓捕他。又行走了两天,看到前面的山下有一处庙宇,甚至还能听到庙里的钟声。几天不见人影的陈某人顿觉精神百倍,一溜烟地跑向寺庙。庙里的和尚似乎也很孤独,很热情地接待了他,甚至用难得的白面给他擀了一顿面条!住了两天,陈某人决定继续西行。和尚劝他留下做个伴,西行太辛苦,而且生死难料。陈某人很固执,一定要走。我一直认为人是不能有梦想的,因为有了梦想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应该是超人!

陈某人到过的那座庙宇,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但那个地方却有一个关于庙宇的地名——庙儿沟。距离哈密市30多公里,冬暖夏凉,背靠天山,古木参天,俨然是一个天然的植物园。

继续西行。当天就到了一个叫做伊吾的地方,即现在的哈密市。盘亘了几天,意外地受到当地人的热情接待,而且还安排到当地最大的一座寺院——白杨沟寺院做了一场宗教与哲学的演讲。看来这个陈某人还是很能忽悠的,因为距哈密800多里外的高昌国国王听说这个事情后,马上派人来哈密请陈某人,要在高昌国举行演讲。陈某人真有些飘飘然了。

离开哈密的时候,柳树泉的柳树已经开始抽出嫩绿的枝条,白杨河的河水开始哗哗流淌,庙儿沟的杏花散落满地,沁城的庄户人开始摇耧播种。

很快哈密人就忘记了这个来自东土的男人,因为他们日复一日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会对一个匆匆的过客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但历史却牢牢记住了这个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人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愈发清晰。

这个人出生于河南偃师,名叫陈,职业是一名和尚,法号玄奘,我们今天亲切地喊他“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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