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琐记

从科莫到琉森

旅游团在离开米兰之后，大巴车趁着暮色疾行四十多公里，天黑后到达了意大利的边境小镇，科莫。大巴车停在一条很窄的公路边上，一行人住进了路边一个很小的饭店。

饭店的名字真是记不住了，太小了，太老了，也没有什么可描述的，到不是说饭店设施差，设施还都可以，房间不是很大，也算是干净舒适。只不过是一家小门脸的老旧饭店。不过科莫这个小镇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刻。并非讲小镇的历史，地理，科莫湖多么漂亮，这都和我们无关，因为我们都没有看到。我们第二天早晨利用出发前的时间，在小镇上转了转。看到了普通意大利人住的房子，看到了他们的精心修饰的小院儿，看到了早晨他们陆续地开着车去上班。让人有一种感慨，在这么一个边境小镇上，普通的意大利人就这样的生活着，他们这叫生活，相比我们的生活，只能叫活着。

科莫就处于边境，所以离开饭店，车行没有多远，就进入了瑞士境内。因为是申根国家，过境的时候大家都不用下车，只是导游和司机去办了一个手续。

瑞士是一个山地国家，从进入瑞士开始，除了湖面，真没看到一块有几十平方公里的平地，很多建筑不是建在河谷里，就是建在山坡上。公路也是修在山间河谷之中，曲曲弯弯，一直是在山谷之中盘转。大巴行驶在瑞士境内，应该说也算是一种感受沿途风光的旅游，透过车窗能够看到瑞士的湖光山色。如果说到意大利旅游是看历史，到巴黎是看艺术，到瑞士应该是看风光。

不过说起来，在瑞士，让我们真正感受到它的风光，应该说也就是从科莫到琉森的前半程和离开瑞士开向巴黎的前半程。这两段旅程让人感受到了瑞士，阳光灿烂，蓝天白云，路边有清澈的河水，半山坡上有碧绿平整的草地、棕色的木制的房屋，而草地上是自由自在的牛羊。但这样运气，在过了阿尔卑山的雪峰之后就全都没有了。在过雪山之前，我们还能够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和山头的白雪，但穿过那个最长的圣哥达隧道之后，公路两边的山峰，就一直被雾气或者说云笼罩着，一直到我们离开琉森，天也没有真正放睛。

如果说整个行程之中最大的霉运，就是在琉森的皮拉图斯雪山之行，算是倒霉之最。本来在瑞士的行程就只有一天，原来的项目只有看“濒死的卢塞恩狮子”和卡尔贝廊桥，这两个景点都很小，也相距不足一千米，所以全团都认可了一个自费项目，登皮拉图斯雪山。在到瑞士之前，看到过许多人拍的瑞士风光，大都是在登雪山的时候拍下的。有的是在因特拉肯，有的是在琉森，所以也想碰一下运气，拍一些漂亮的风光片，但一切美好的设想都泡汤了。

也许我们的运气只能到此。本来四月初的欧洲，春天刚到，乍暖还寒，在意大利的几天，也似乎是天天有雨，在前往威尼斯途中住在帕多瓦市那一晚，还真是下了一场大雨。运气就在于我们在参观游览途中，都没有赶上大雨。经常是半阴半晴，忽然飘过一阵小雨，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阳光又不知什么时候，穿透云层打到景物上。能在四月份有这一点运气已经不易了。所以说，好运气在瑞士行程之中终止了。

总之，瑞士皮拉图斯雪山之行，一趟八十五欧元的自费项目，除了感受了一下从低到高，近两千米高差（雪山顶峰是2100多米）气压的变化，看到缆车前后上下几十米范围的东西，其它一概全无。雪山算是登了，在四月份，也看到了山顶上的积雪，看到了峰顶小木屋上各国游客的留言，但是风光？在大雾之中，在云雾笼罩之下，我们什么也看不到！

从雪山下来，去了石狮子纪念碑，去看那只“濒死的卢塞恩狮子”。这座纪念碑名气很大，但是实在比较小，能够看上十分钟，拍几张纪念照片，就已经算是认真的了。这个雕像是为了纪念在1792年8月10日，为保护法国国王路易16世家族的安全，而全部牺牲的786名瑞士雇佣兵而建的。了解欧洲历史可以得知，欧洲人与中国人真是不一样，中国历史上的战争，都是由子弟兵，亲兵，甚至动员自己所属地域全部壮丁去打仗。而欧洲的大部分战争，包括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都是花钱雇人，由雇佣兵来打，甚至是十字军也多是雇佣兵。那个时候，工业还没有兴起，瑞士土地贫瘠不宜农耕，所以当时的瑞士人很穷，只有靠出卖生命来挣钱养家。不过瑞士雇佣兵的声誉很好，很为雇主卖命，现在教皇的梵蒂冈还用的是瑞士雇佣兵。

雕像由丹麦的雕刻家特尔巴尔森设计的，是在一块崖壁上扣挖，雕刻出来的。它用一头受伤、濒死的雄狮，来代表这个群体。卧倒在地的雄狮表情极为哀伤和痛苦，一支断掉柄的长茅从背后深深地刺入胸膛，它的头前还有一些折断的枪、斧和带有瑞士十字的盾牌。“整座纪念碑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被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称为世界上最哀伤，最感人的石雕”。但听说这位艺术家因为人们提出他设计的狮子尾巴太长了，而经受不住打击自杀了，当然，这可能是传言。不过认真看过这头狮子，也确实发现，尾巴确实太长了，比正常的尾巴长出了一倍。

从狮子纪念碑，随便溜达就到了琉森湖边。因为瑞士是高原，也因为四月份，还算是早春，虽然玉兰花已经开过了，但是湖边的梧桐树还没有长出叶子，光秃秃的。琉森是瑞士著名的旅游度假地，琉森湖确实漂亮，天晴的时候，周围雪山的倒影都能够映到湖里，湖水更是清得透底。岸边停靠着很多的游艇，湖中则游着成百只的天鹅。这里的天鹅不怕人，游人还总是拿着食品喂它，所以天鹅是追着人走，哪人多，它们就去哪里。中国唐代诗人骆宾王五言绝句《咏鹅》里有，“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也许是家鹅长得是红掌，但在这里我们可以近距离地，清晰地看到的天鹅的脚掌，全都是黑色的，确实是白毛浮绿水，黑掌拨青波。

卡尔贝廊桥是建在一条流向湖里的河上的，是一座木制的Z字形步行廊桥，桥的一端还有一座八角形的水塔。以前看过它照片，木桥的护板两侧都挂着花篮，确实很漂亮。但是因为季节的因素，这个时候护板两侧还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挂，所以看上去不那么漂亮，好在还有天鹅做陪衬，卡尔贝廊桥也算是一个有特点的景点。

琉森又叫卢塞恩，是卢塞恩州的首府，整个人口也就七万多。相比中国来讲，都算不上是一个市，只能叫一个镇。但是瑞士都是山地，地广人稀，琉森就算一个相当大的城市了据说在瑞士排名第七。对于琉森，如果是休闲游，这是一个好地方，静静地坐在湖边，观山，观水，有机会再乘船在湖上转一转，感觉确实惬意。但如果是观光游，没了雪山，不能游湖，能看的景点也就不太多了。所以有三五个小时，琉森就算是游遍了。

因为琉森地方很小，而瑞士又地广人稀，周边没有什么城镇设施的，我们旅游团当晚就住在了琉森，住在了离市中心三公里的一家叫Hotel Seeburg（西伯格酒店）饭店。这也是整个行程之中，唯一的一次，住这么靠近城市的饭店。饭店就在湖边，有一些房间是湖景房，坐在阳台上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天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皮拉图斯雪山映在湖里。一些年轻人住进去之后，都高兴得跳了起来。而导游也一再地磨叨：公司真是疯了，公司真是疯了！确实一路行程，住得房间条件有得比这好，但是环境上讲，这确实是一流的。这也算是淡季行程的一个回报。旺季的时候这里的房间，一千元人民币根本住不进来。（查了一下，八月份的房价，湖景房是人民币一千六。）

对于个人来讲，在琉森也有一个小的幸运，因为赶上复活节，到琉森当天，所有的商店都不开门，所以购物没法安排，留下了大量的时间来闲逛。而第二天，导游安排购物的时候，就开始下雨，整个上午，雨一直在下。不能说不算幸运。

（随文照片在图片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