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行记之四

草原的日出

晚上十点多，同伴已经休息。想起明晨要去拍日出，先出蒙古包，看一看天气。风基本上停了，四周大风车的风叶都静静支在哪，一动不动。气温感觉像是有一些回升，不那么凉。抬眼一看，啊！满天的星星，天空中没有了一丝的云。赶紧回到“包”里，把相机，架子都提出来，去照两张草原的星空。度假村四周有一些照明灯光，所以抱着相机想走远一点，但太远又怕不安全，走到停车场不远的地方就把机子支了起来。背着度假村的方向，照了两张片子。如果不是草地上刚下过雨，很湿，真想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躺在地上看星星，那是几十年前的景相。那个时代，北京还没有什么污染，空气好，透亮度高，还有一点，没有现在的“光污染”。到夏季天儿最热的时候，人们常在院子里铺上张席乘凉。那时候躺在席上望着天空，满天的星斗，头脑里充满了遐想。

刚出来的时候，停车场周围还有些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总感觉不太安全。另一方面照过三张之后，感觉曝光时间还是有些短，片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效果，还是收工回去吧！

清晨三点多就醒了，一直犹豫是不是起来去照日出。昨天同伴曾提醒，如果出去太冷，就披着被子。但是细想，家里的被子或毯子或能披得出去，家里的被子都薄，这儿的被子太厚了，又是棉絮的，很沉，肯定没有办法披。如果两只手抓住被子，还凑合能够围在身上，但什么也干不了，东西都没法拿。但是穿着所有能穿的东西出去，肯定也冷。

在床上耗了一阵子，最后一咬牙！来草原一次，也不容易，即使冻着了，多吃药吧！四点多，起来收拾一下机子，架子，出了门。蒙古包的门是向东开的，一出门就惊住了，地平线处，一个硕大的月亮，伴着几颗明亮的星星，镶嵌在蓝宝石一样的天空中，美景呀美景！月亮竟是虚实结合，只有下面一个牙儿是金色，亮亮的，而上面的大部分则是虚的，一个淡淡的银盘。一想，阴历二十八了，这种残月，似乎只能在黎明时分看到，太阳一出，月亮就隐去了。这么大的，虚虚的全月，似乎又只能在这里看到，空气太透明了。

地平线已经渐白了，赶紧带着家伙往外跑。出度假村不远，感觉有风，虽然不是很大，吹在背上很凉。顺着坡，向凹地下面走了一走，想是背一背风，但是坡太缓了，背不住风。在坡上，好歹把机子架上，对着月亮，星星，对着前景的两个大风车，照了几张片子。凹地底处，有一个水泥建的大蒙古包，一个大的围栏，可能是圈羊的。刚到坡上，狗就叫了起来。看着还有百十米远，狗虽狂吠，但未见有出来的样子，未有理会。

照日出耗得是一个功夫，太阳未出之时，各处黑暗，一向见白，变化不多，没有别得可照的东西，只有等。五点多的时候，南方地平线之处，有一条长线的云层，随着阳光上升，渐渐地由白变粉，由粉变红。太阳还没有出来，月亮就只剩下了那一弯月牙儿了。星星也渐渐地淡去。

近处还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一只土狗，从凹地的蒙古包处一路狂奔而来。原来因为冷，所以时站，时蹲，还时不时地跳一跳，不知怎么把这只狗给引来了。一只土狗，并不值得害怕，而狗在 两米多远的地方站住了，歪了歪头，没有什么敌意。看到它没有敌意，也手心向上，平平地伸手打个招呼。狗走得更近，刚一摸到，它就翻倒，露出了腹部，这是表示顺从的意思。善意地摸了摸它，土狗，真是混身是土，不干净。这狗看对它不错，还有意地往我腿上蹭，赶紧躲一躲。狗还亲热地舔了舔三角架，也赶紧轰它，真怕它给三角架来个“标记”撒一泡尿。不想逗它玩，只想让它安静地在哪蹲一会儿。想等太阳出来后，光线够的时候，给它留个影。不想，太阳快出来的时候，度假村的一处平台上，来了一大群看日出的人，大呼小叫地喊，土狗似乎感觉在这儿受到了冷遇，一溜小跑，冲着人群去了。

在凹地处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太阳终于露面了。就那一瞬，风车，草地都挂上了红色。抓紧时间，一个劲地按快门。照过日出之后，收起架子，借着从地平线上刚露出的，斜射的阳光，对着草场，对着草地上吃了一夜草的马匹，一个劲地狂按快门。说实话，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草上挂的是露水，还是昨夜的雨水，淌着湿漉漉的草，在几处牧民放养马匹的凹地之间狂跑。斜射的阳光，打在马匹身上，映在绿绿地草地上，非常漂亮。摄影技术算不上好，但是时机也不能放过。

六点多，天已大亮。看着牧民骑着摩托车到凹地处，开始把马开始往回赶。问了问牧民，这些马晚上就放在这里？不再喂别的料？牧民说，夏天草好的时候，晚上就放在这里，不再喂料。每匹马放个长绳，钉一个楔子在草地上就行了。牝马拴个绳子，驹就不用管，不会跑的。有的牧民是骑摩托车到了草场，先把一匹匹的马，解开绳子，轰到一起，再骑上摩托，在后面赶着一群马离开草场；也有的牧民直接把马鞍子用摩托带到草场，在草地上把马套上鞍子，一人牵几匹马，走向围栏边的空场。马儿们一天的工作可能在此时就算开始了。

回到住地，一双旅游鞋全湿透了。匆匆地吃了早餐，收拾行囊，登车离开了辉腾锡勒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