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伤害良心

说起来是上周五的事。因为下午有课，下班后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感觉很是疲惫。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小会儿，等单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提着两件已经穿不着的衣服，懒懒地往家里遛达。初冬时节，还不到五点半，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下班时分，路上来往的车很多，都开着大灯，显得很是纷乱。便道上的人也是熙熙攘攘。因为去年道路扩宽，把人行便道修得很是窄，并排走不过三四个人，来往人多，时不时地相互蹭一下，也没有人在意，因为天色晚了，大家都忙着回家。

走到101车站附近，没在意，像是有人碰了我一下。说实话当时都懒得回头，但是听见有人在对我说话，这才转过身来端详一下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是两个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穿着很是朴素，在初冬的季节里更显得单薄些。两人互相依偎着，高个子女孩见我转过身来，也半转过身面向着我，从眼神里看上去她似乎有些怯怯的。路上很是嘈杂，我提了提精神才听见她低声地对我说的两句话。

当我转过身来，看见两位姑娘，看见她们的眼神的时候，以为是问路的。北京太大了，也太乱了，经常遇到问路的，从没拒绝过。因此，好心停下来，准备帮她们一下。但是高个子姑娘的两句话，让我的心一下惊了起来：“我们是来找工作的，工作没有找到，一天了，没有吃饭，能不能给我们买两个面包。”熟套子的台词让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没有了心思。说实话，如果她能换两句台词，我也许真就帮她们了，兜里还真有前两天看病剩下的一些零钱。钱虽不多，也够她们吃两顿饭的。但是这两句台词，电视，报纸上都讲得太多了，在电视上还曾看到一位知名的演员讲述几次与这类人打交道的经历，他表现出的气愤与怨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在听到这两句熟套子台词后，一时真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一时的尴尬让我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僵住了，大脑似乎也僵住了。在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补了一句：“算了吧！”转身离去。

晚上，躺在床上又想起了这件事。看到我目光呆呆地，家人问到：想什么呢？！我把回家路上遇到的事叙述了一遍。家人毫无表情似乎还带着责备的口气地讲：现在遇到的骗子比好人还多，就不该搭理她！

说实话，事已经过去了，而且理智地讲，在北京这样的地方，每天可能都有千百件同类的事在发生，没有必要把这种事装在心里。对于一个过路的人来讲，一没有必要去认真辨别两个姑娘是不是地骗子。如果她们不是骗子，帮助不帮助她们，对于她们也并不太重要，因为有救助系统，还有更多地好心人。二假使她们真骗子，帮助了她们，可能有一个小的助长的失误，但是也不会有太多地作用。所以，帮与不帮都算不上大事，而且说起来，当下骗子太多了，谨慎点还是好一些。现实让人们不得不把自己的心认真地收一收，很好地保护起来。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细想起来，这种冷漠理智的态度却在实实在在地伤害自己。理智伤害了良心。人其为人，内心之中必定有一种爱心，必定有一种关注别人的良心。而藏于内心之中的良心。而良心潜藏于内心也时不时地要表露出来，用当今一句流行语来讲，是需要好好地“晒一晒”的，总是藏在内心里，人也是要被憋坏的。现在人们都很关注心理健康，心理医生常讲，人的很多情感都需要发泄出来，愤恨需要发泄，不满需要发泄。实际上，良心，爱心，同情心都是一样的，也需要表现和发泄。每天做一点善事，对于一个人的内心来讲，绝对是有好处的。人们通过做善事，自己能够获得更多地成就感，更多地欣慰感。当然信奉上帝或什么宗教的人，他们获得的东西可能更多。每一个人内心中都有一种自然的，原始的善良。这些东西需要把它发泄出来。

但是，良心遇到理智的时候，良心永远也战胜不了理智。因为现实有太多的理由让人们必须把自己的良心收敛起来。今天的社会，诱惑人们趋利而行的种种鼓噪，让太多的人失去了人的自然本性，欺骗成为太多人成功的手段。而不问成功的由来，成功就是一切，也让人们更失去了保住廉耻底线的信心。没有办法，劣币驱逐良币，坏人战胜好人。为了做一个好人，只好把良心收一收，有的时候还要恶一恶。不能让坏人更坏，也不能让坏人太多地得逞。说到头，哪怕因为的良心被埋没而心情不畅，也要狠下心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心，克制下下自己的良心。

眼看着悲惨而不能救，忍耐着内心的煎熬而不能放松，想做个好人还要收起善良，这也许是现代人活着累，活着痛苦的一个根源吧！

现代人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