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堂 附 近 的 流 浪猫

一句玩笑话，让我想起，该把这些不能言语的生灵写一写。

春节快放假了，单位里的同事开玩笑地讲： 孙老师，过节还来不来了，你不来可怎么办呀？说话的人一脸假正经，把我说得一楞。我说过节没有安排值班，我来干什么？他讲，你不来猫怎么办呀？原来他说得是猫，是一群总是徘徊在单位食堂附近的流浪猫。

说起来，有几年了。早先儿也知道我们单位这一片有几只野猫，花的、黑的、白的。这些猫并不常见，见人就蹿，因此，谁都不在意，谁也都不关心身边的这些生灵。开始关注猫，是从看到那只喂奶期的母猫开始的。大约两三年前，一次吃完饭走过垃圾箱时，隔墙听到在垃圾箱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小猫的叫声，而当走近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哺乳期的母猫，这只猫见到我走近并没有往远处跑，而是钻进了垃圾箱旁的水泥管堆。推测，母猫是在水泥管子里下了一窝小猫。那天后，我开始关注附近的猫。我发现，这些偶尔能够见到的猫并不一样，从毛色上分，那几只短毛杂色猫，似乎是野惯了的猫，行为诡异，动作敏捷，昼伏夜出，白天极少能够见到。而那一两只白色长毛猫，经常大白天的能够见到，它们时常徘徊在食堂附近，虽然也怕人，只是似乎你要抓它时才跑。你要是叫它，它也还能看着你喵喵地叫上两声。

自从我发现了那只正哺乳的母猫后，想到这是一只正在喂奶的母猫，所以只要能够在去食堂吃饭的当口看到这只猫，在吃饭后，就把吃剩下的肉，鱼都尽可能地带出食堂，放到离垃圾箱十几米远的地方，并招呼她来吃。刚开始的时候，猫是很警觉的，根本叫不到跟前，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把吃的东西放到地上，离开很远，它才去吃。开始我都是顺着它，叫它一两声，在它看到我之后，就把东西放那，转身就走。后从食堂里出来的同事有时候会告诉我：猫正吃你给的东西呢。

开始喂猫，也是碰上就喂。一是碰上食堂中有适合猫吃的菜，也就是说或鱼或肉，就剩点菜给它吃。素菜、馒头，猫是不吃的。二是碰见猫在附近，并能叫到它就喂。头两年，有时碰到适合它吃的东西，走出食堂老远都找不到它们。

这两年，喂猫和吃剩饭似乎都成了惯例。开始是我或个别的同事偶尔喂猫，但当喂猫和猫来吃食成为饭后的一个节目的时候，愿意喂猫的人就多了，我们的很多同事都加入了进来，当然，他们算是帮忙，想起来，或自己剩的食物中有适合的才喂，我则成了“职业”。除非今天的饭太不适合，我要天天喂。这些没有人管的猫，一再的繁殖，那只母猫可以已经繁殖了几窝了，成年的有好几只。每天吃完饭，我除了把自己剩的食物收集起来，还要到别的桌子上找一找，凑到一起端给它们。猫也被我们训练了出来，开始只在垃圾箱附近等，看到我们放下食物后才跑过来吃。后来，它们等的地方离食堂越来越近，最后，索性每天在吃饭的当口等在食堂门口，等着我和其它同事在吃完饭后把剩菜带给它们。这些猫多则六七只，少则三两只，每天到了时候就来了。它们静静地待在食堂门侧的树从中，或者理毛，或者打盹，谁进食堂它们都不理会，但当人出食堂的时候，会抬起身来，冲着人叫上两声。每当我端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它们会喵喵叫着，一下子都冲过来。为了在食堂门口喂猫的事，食堂的管理员对我们这些人很是有意见，因为卫生不好搞。但说了很多次，他们看没有效果，也就不再说了，顶多每天多清理一下，把猫吃剩下的扫一扫就了了。

与猫的交道打长了，有的时候看着猫吃食，也能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些猫。这些纯白，一丝杂色都没有的长毛猫，大约都是那只母猫的后代，而那只母猫似乎是有些来历的。看着小猫瞪着一黄一兰的两只眼睛，乞求地看着我，喵喵地叫时候，我常想，这些猫原来可能也是名种，不知是谁，因为什么？把它们抛弃了。显然，名种猫上几代、几十代的生活习惯，让他们缺少在没有人照顾下生存的能力。长长的白色毛，没有人去给它梳理，也没有人为他们清洗，变得发灰，很邋遢；营养跟不上，毛色也没有家养的那么油亮，显得有些病态。

猫不能言语，也缺少思维，对于它们的命运，既不能掌握，连怨气可能都不会有，只能无奈地承受。被养的时候，可以有一些享受，一旦被抛弃，什么名种不名种，都没有了意义，高贵的出身，反而成了它们生存的累赘。当然，猫是人养的宠物，它的命运只能寄托于人，猫的命运，映照着人的品德。没有生命的东西，你不用了，找个地方销毁了也就完了，扔到垃圾箱里也算有了一个结果。但是有生命的东西，不能这样对待，不能想用就用，消遣够了，或者有了什么原因，就把它扔了，这是放弃了对待一个生命的责任。我不想遣责那些丢弃猫的人，也不想追究这些人的责任，现在很多人只珍惜自己的金钱，只珍惜自己的生命，对于别人都很少关心，何况猫呢？

当同事问我过节七八天来不来喂这些猫的时候，我说不来，来了也没得喂，食堂都关了，哪找吃的东西去呀！另一方面，我喂猫，表达的是一种心情，是怜惜这些有生命的东西，但我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真正把这些猫都养起来，我也做不到。对这类事，我还真不能“职业”了。我到是希望上苍长眼，让哪位爱猫的、想养猫的人把这

些名种收养了，让它们待在适合的地方。

等着开饭的猫

瘦弱的小猫

吃到了食物的猫